毕竟在邯庸,妾通买卖,庶出子女位卑言轻。
加上家主宇文信,又对这些妾室和子女素来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们的身家性命,等同于都捏在公主的手中,自然不敢给主母上眼药。
剑奴阿沅年纪并不算小,也已年过中年。
他几乎与主公宇文信一起长大,因此算得上是性情暴烈的宇文信身边,为数不多还敢与他说两句真话的人。
“主公,奴说句僭越的话,其实公主殿下也是为了您好。
虽然主公膝下已有几位公子和小姐,但是他们毕竟是庶出。
日后若您继位亲王之位,总要有一位血统高贵的继承人。”
宇文信皱眉。
“无聊,我的心思并不在阿尔若草原的部落俗务上,将来父亲的亲王之位理应由我二弟继承。”
阿沅却道:“亲王之位,按礼该有嫡长子继承。
二小王虽嫡却非长,您知道的,亲王和王妃都更属意于您。”
宇文信冷笑一声。
“阿沅,你愈发放肆了。”
剑奴阿沅面无表情、十分不怕死的道:
“主公,武道之境非一日之功,您还是需要尽早拥有自己的血脉传承,这也是大亲王和亲王的意思。”
“嗤,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介剑奴,也配拿我大亲王和亲王压我?”
宇文信性情素来唯我独尊惯了。
即便是在他的师弟、不二城城主薛坤宇面前也向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若不是面前之人是从小陪他一同长大的贴身剑奴,只怕在阿沅那句话出口的瞬间,就已被他一剑劈成两段了。
谁知剑奴阿沅却也不畏惧,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道:
“主公,这是王妃刚刚遣虎鹰送来的信。上面说了,二小王和郡主已经在来广陵城的路上。
郡主与公主殿下一向交好,也不喜您后院里的莺莺燕燕,只怕她来了又要催促你们早日给她生个侄子。”
宇文信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才十月中旬,又不是年底贺岁之时,他们两个来广陵城添什么乱?
更何况,后院里那些女人们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些摆件玩物罢了,也值当一提?”
剑奴阿沅恭敬的回答:
“据说是陛下先前曾经派人送信去了宇文部,说是十一月打算举办广陵演武节。
于是大亲王便让族中勇士们抓捕了一些虎豹豺狼,连同年底的岁贡贺礼一同提前送来广陵,给陛下的演武节助兴。”
宇文信握着剑大步踏出演武场,摇头冷笑。
“助兴?就那些满肠流油的贵族?
也不知他们如今纸醉金迷的日子过久了,还能否爬得上马背。
只怕送来广陵城的虎豹豺狼,都是拔了牙磨掉利爪的吧?”
这话阿沅有些没法接了。
因为那些送来广陵城的“猎物”,还真被宇文信说中了,都是事先“处理”好了的。
既然是给陛下和王工大臣们助兴的,自然不能扰了贵人们的兴致。
野兽不可不凶,但也不可太凶,这尺度也不好把握。
“你去跟公主交代,这两日把东外苑收拾出来。
东外苑够大,等二小王和郡主到了,便安排他们住进去吧。”
剑奴阿沅快步跟上宇文信,试探的追问了一句:
“那今晚......”
宇文信闻言微顿,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宇文信此生从不受人摆布,尤其是不会受女人的摆布。
去回复公主的使女,日后得空我自会去看望她,少做些画蛇添足之事。”
阿沅无奈,不敢再劝。
“......是,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