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伤雀是一根筋,跟他说不通的。
橙徽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大人们的世界:“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
符景词声音拔高了一瞬,她旋即回过神来,小心的陪着笑脸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剑侍,见他似乎并没有看向他们这边,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继续说道:
“你说那又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一天连你这小鬼头都成家了,你路大哥还孤孤单单一个人,那多可怜。”
谁知小小少年居然面露钦羡,立即反驳了神女大人忧心忡忡的老妈子心。
“这有什么可怜的?神女,路大人年纪轻轻便已是圣王境高手,还能随您四处行走江湖,见旁人无法见识的大千世界,这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自在快意,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女子成婚来管束自己呢?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去去去!”
简直是愚子不可教也!
神女大人被他气了个倒仰,伸出两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心事重重的疑惑起来。
“小灰啊,你该不会真的是被你家大祭司养成了一颗跟他一般无二、不解风情的琉璃心吧?......怪我,都怪我!”
这娃娃被南墟养傻了啊!
百里之外,神台宫高塔神殿,正在翻阅古籍查找修复由于损耗过度、造成骨骼暗伤的典籍的大祭司南墟突然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骂他?
与此同时,“阿姐——”
在偷偷说悄悄话两人闻声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太子殿下符景言到了。
他在举办夜宴的正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才在不远处的偏殿,找到了戴着面具、出来开小差的胞姐。
这些年每每昭歌城人多的场合,符景词若是参加,便都是这样一身雷打不变的装扮。
——一身庄严素净的神台宫神女神袍,外再加上一副遮住半边脸的敬神面具。
倒不是因为她真的这般规规矩矩、一心敬奉神明,而是因为戴上这幅象征着神女尊崇的面具和神冠,总是会给她带来一些“便利”。
比如说,一些神女大人不太想搭理的皇室门阀们,对其望而生畏之下,兴许便不会过来叨扰她。
少年储君蹙眉,快步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杏黄色的太子冕服起落之间,将少年衬托得贵气十足,又风度翩翩。
符景词看着弟弟,若有所思的想:咦?一晃眼,她弟弟都这么大了,也快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啊。
太子殿下对未来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浑然未觉,他还在不慎赞同的劝说自己的姐姐:
“阿姐怎么在这里?偏殿昏暗,是宫婢下人们歇脚之所,暖炉放置的也要更少些,最易招染风寒了。”
公主殿下却快活的挥了挥手,招呼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道:“言儿,这边这边。”
她笑盈盈的解释,“这不是宴会还没开始吗?我便出来透透气了。哪里那么容易便会着凉的,你且放心,你的阿姐可是剑仙,一拳头能砸死一头老虎,身体好得很哩。”
路伤雀和橙徽齐齐蹙眉,下意识抬眸看向前面那个脸上一点不心虚的少女。
身体好得很?
是谁破境祗仙后筋骨受损、至今未愈?他们不戳破她,神女大人自己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