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早有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寒玉的寝殿。这道花墙便是界线,这头是生,那头是死。
是以每天天不亮的时候,侍女们便已经捧了大攒盘出去拮花。院子里足有数万千朵鲜花,但她们却只会取其中最完美的几朵回去。
寒玉是个美人,美人,自然要由最娇艳的鲜花来衬,但今日寒玉却舍弃了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而是将一支即将枯萎的蔷薇别在了自己的发间。
侍女们不知缘由,只当她不喜欢她们新拮来的簪花,心中颇为不安,唯有又一次悄悄藏入繁花之下的周元心中了然。
那是梅北礼昨日亲手为寒玉簪上的蔷薇,寒玉许是已经对梅北礼动心了,这才舍不得丢弃它。
周元觉得无法忍受。在他看来,寒玉既是他的未婚妻,便是属于他的人了,既是他周元的人,又怎么可以对他以外的男子动心呢?
一思及此,他便怨气难消地从怀里摸出半块玉佩。
这半块玉佩原是他们定亲的信物。一块福玉一分为二,半块给她,半块给他,等到了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时,他们就能将它又合为一体。
然而那半块玉佩连同它的主人消失了,曾经打碎的福玉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原样。
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不管是被梅北礼掳去的寒玉,抑或是曾经浑然一体的福玉。而此时此刻,还有数以万计的人正虎视眈眈地守在云霄宫的宫门外头,以期用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玩意儿来赢取云霄宫和人上人的地位。
周元只是个普通人,他有野心,也有**,甚至于那**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界线,并将他的身心都吞噬殆尽。
他在尘埃中摸爬打滚了三年,日日顶风冒雨地走街串巷和看人脸色的穷苦日子他真的过够了,他再也不想继续做那卑微下贱的货郎了。既然寒玉想要真心,那他便给她真心,哪怕是不折手段,他也势必要得到云霄宫。
他想通之后,便不再留恋,趁着侍女们再去拮花的时候,他就狠下心将那半块玉佩用力掷向了寒玉。
秋千上的寒玉听得脚边叮当作响,便低头看向地面。待到看清那半块玉佩之后,她猛然睁大眼睛,而原本冷淡的面容也跟着显出了震惊的神情。
寒玉认得这半块玉佩,它属于一个故人,一个会将枝头盛放的蔷薇硬生生拉扯下来的故人。
而她便是那朵蔷薇。
故人来了。
寒玉僵立半响之后,方才俯身将玉佩捡了起来。
“周元?”
藏在蔷薇花下的周元听得寒玉唤出了自己的名字,便不再躲藏。他自花叶下显露身形,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最后用破旧脏污的袖子擦净了脸,直到显露出依稀俊朗的真容后,他这才对着秋千架前的寒玉沉声答道:“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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