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兰在一边看着,笑得满脸通红。
第二天一早,齐磊来拿稿子,又给振华带了一条烟,算是润笔费。
振华推辞不要,齐磊却皱眉,说道:“怎么,科学种田科学养猪赚钱了?看不上我的香烟?”
“好吧,既然你阴阳怪气的,那我就照收不误了!”振华瞪了齐磊一眼,收了香烟。
有了齐磊给的烟酒,振华去卓大郢拜年,刚好派上用场。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再次来临,人间天上,进入了九十年代。
乡亲们似乎都富裕了一些,过年的礼物越来越好,烟酒越来越高档,烟花爆竹越放越多。
不变的是乡风,牌九场依旧热闹,大年初一的串年,依旧亲切。
牌九场上,百元大钞也越来越多。
葛守道没有像郑怀亮那样,到处溜达制止乡亲们赌博,反而与民同乐,在牌九场上发展群众关系。
振华有些怀念郑怀亮做书记的日子,觉得郑怀亮比葛守道,更像一个书记。
年初一,开了大门放了炮竹之后,振华和宜兰吃了一口早饭,就带着礼物去四组给赵文乐拜年。
赵文乐很开心,留振华和宜兰喝茶说话。
闲聊中说起了葛守道,赵文乐气得一拍桌子,说道:“这两天大过年,我不好找他麻烦,也没时间。如果葛守道下次赌钱被我遇上了,有他好看的!村支书带头赌钱,这不是祸害我们东湾村吗!?”
振华笑道:“二爷爷是响水乡的书记,怕是管不了葛守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也没必要得罪他。”
赵文乐瞪眼:“振华你这是什么话?党员干部,有互相监督的义务和责任!葛守道作为村书记,带头参与赌博,败坏乡风,就不配坐这个位置!得罪他怎么了?我今晚上就去警告他,他以后再敢目无党纪,我就去县纪委举报他,让他下班!”
振华没想到赵文乐原则性这么强,怕他越说越火,便不敢再说,和宜兰起身告辞。
走在路上,宜兰说道:“听我老爹说,你二爷爷原本可以做到区里的副书记或者一把手,就是因为太正直了,经常说话得罪人,所以在响水乡当了五年一把手书记,却一直没有提拔。他还年轻,如果圆滑一点,说不定以后会做到县领导。”
振华摇摇头:“二老头其实很圆滑,很有方式,处理乡亲们纠纷的时候,妙语连珠说说笑笑,就能解决问题。他就是在工作中原则性太强,党性太强,实话实说,喜欢得罪人。”
宜兰苦笑:“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振华也点头:“二老头和郑怀亮,都是好党员,真正的党员。”
振华也是党员,也见过很多党员。
他偶尔也会想,一个党员应该是什么样的?像郑怀亮和赵文乐这样,还是像葛守道这样?
然而振华终究年轻,有些事,以他现在的阅历和目光,看不透,也想不通。
吃吃喝喝、来往拜年之中,时光飞速向前。
正月半一过,齐磊就开始了家庭大建设,买回了楼板和钢筋,放回了水泥和黄沙,先盖后院的厢房,拉起长长的院墙,接着开工建设前面的十二间平房,放线挖地基。
东湾村的宅基地都很多,前些年统一规划,按照一个男孩子一户,每户四间房子的宅基地,进行预留。每户宅基地,加上前场后院,一共是一亩二分地。丈量的时候,尺寸上再宽松一点,面积更大。
齐磊弟兄三人,十二间宅基地,加上屋前的打谷场和后院,记录在册是三亩六分地,实际总面积超过三千平米。
现在,这三千平米的土地上,都被堆满了建筑材料,声势惊人。
王响霸占东湾村财富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已经接近十年,甚至十年以上了,却被齐磊一屁股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