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掀开帘子,弯着腰走进来,回禀着结果。
“奴才刚才去王贵姬的宫内问询,王贵姬说,身怀有孕听着台上的故事,心里便觉得烦闷,离开后没有走那段石子路,而是绕路去了御花园看锦鲤。”
原来如此,姜瑶不禁为王贵姬感到庆幸,躲过一场人为的灾祸,如今她快要临盆了,即便是个公主,也能给她一世安稳的富贵。
“没有吓着王贵姬吧?”姜瑶关切的询问着。
“应该是没有,奴才仔细着,只说是皇上来询问是否平安回宫。”康德一脸沉稳的答着,不愧是在皇上身边久了的首领太监,小事见真章,办的确实无可挑剔。
身后的奴婢们,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又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满屋子都是血腥之气。
张太医从里面走出来,跪在中央说着:“回禀皇上,太后,淑妃娘娘,血已经止住了。韩雯容华的孩子刚不满两月,没经受住已经滑胎了。容华的身子本就虚弱,恐怕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这个滑胎的结果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但损伤了根本,却是众人没有意料到的。众嫔妃面上虽然惋惜着,但眼神还是有着幸灾乐祸。
姜瑶哀叹一声,问着:“那容华什么时候能醒来?”
“恐怕也得明日了。”张太医回禀着。
太后很是哀伤的站起身,被问弦扶着,看着姜瑶道:“淑妃,如今你有着协理六宫之权,这种心思歹毒的肮脏事,务必要尽快查出来。”
“是,臣妾定当不愧对太后您和皇上的信任。”姜瑶立刻福着身子作揖,恭送太后出了门。
段景延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挥挥手对张太医道:“张老起身,尽全力医治吧。”张太医得令,又重新进入帷帐内医救。
“淑妃,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段景延是在不想再为这种事耗费心神,前朝上的事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他觉得淑妃也该成长起来了。
“是,皇上,臣妾定当查处幕后之人。”
姜瑶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一层层的大山朝她压来,但还是恭顺着福着身子作揖,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众人,“都散了吧,别再打扰太医救治了。”
众嫔妃这才一一散去,乌拉拉的一群走出映合宫。
姜瑶直到进了岁安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云袖上前来解着姜瑶的披风,姜瑶将手中的紫水貂套袖递给云碧。
阿曜听到的姜瑶回来的声音,立马迈着两个肉肉的小腿奔了过来,嘴里嗯啊的喊着什么。
“娘娘,还是去沐浴吧,云碧早已经为娘娘烧好了浴汤。”
姜瑶有些迟疑,他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味道啊,怎么好像是被人人嫌弃一般。
问琴从后面追了过来,看着姜瑶皱了皱眉头,“娘娘,怎么身上这么大的血腥味啊?”
“映合宫的崔韩雯容华滑胎了,看了一眼刚回来。”
“娘娘,还是赶紧去沐浴下吧,这妇人滑胎往往有着怨气,再过给大皇子就不好了。”问琴甚是关切的看着姜瑶,姜瑶瞧着皱巴一张脸嫌弃着自己母妃的阿瑶,心里就是一片笑意。
“好,好,母妃这就去洗,洗香香了,抱我们阿曜讲故事。”
姜瑶走到了后院的浴房,中间是个大大的池子,屋内热气折腾,池子下面就是个火炉,所以丝毫不用担心水温的问题,每次沐浴的时候云碧都在那边时刻添柴。
池子内热气缭绕,水中加了很多玫瑰菊花的花瓣,浴房内徐徐的燃着熏香,都是为了去除腥气。姜瑶脱掉衣衫,走进池中,舒服的浸泡在池水中,舒服的靠在池壁上眯起了眼。
“哗啦……哗啦……”姜瑶在水中抬起胳膊,往脖颈肩膀撩着水,一边想着刚才崔韩雯容华的事,长叹一口气,又赶紧撇开思绪,想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听着身后一阵脚步声,姜瑶以为是云袖进来了,忙吩咐着,“帮我把浴巾拿过来吧。”姜瑶已经泡了有一会了,正想起身,就看见眼前的人哪里是云袖。
此人脱掉一身黄色的里衣,挑着眉眼,牵着似笑非笑的唇角,从地面走入池中,向着姜瑶就走过来。姜瑶着实被吓了一跳,随即一脸媚笑的娇嗔着:“皇上,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样的沐浴情景,自己未着半履,姜瑶还是十分紧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越走越近搂上自己腰肢的段景延,又不能推拒。
“怎么?一个月未侍寝,阿瑶,倒是有些生份了?”
这话直戳了姜瑶的心窝,她想着这一个月,段景延虽然每日会来岁安宫用午膳,也会陪阿曜玩耍半日,但却未留下来就寝过。敬事房送来的册子上,这一月都是宋昭仪侍寝。
段景延看着这样出水芙蓉般的姜瑶,脸上还弥漫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脖颈,发尾在水中肆意的漂浮着。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本来只是想来瞧上一眼,却一发不可收拾,他有些理解了那些书本上,所言的祸国殃民的妃子是何模样。
并非多么倾国倾城,但就是有致命的吸引力,一眼便沦陷进去,他第一次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