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被俘后会被这么蹂躏拷打,他怎么会连自杀都不敢呢?谁会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而有勇气来接受这一轮轮的严刑拷问呢?
王维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丝的清明时,是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小胆,现在他真的后悔死了。
“还真是冥顽不化,这般拷打都拒不交代!”
杨景素却并不焦急。古人有言: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王维他能扛得住第一天的刑讯,他还能扛得住第二天、第三天吗?
作为一名做到了布政使级别的高级官员,杨景素太清楚‘屈打成招’这个成语的含义了。
没有人能扛得住酷刑的煎熬的。
他坚信这一点!
“大人,王太医到了。”
“那还不快快有请?”
这王太医本是皇帝派给何煟的,可何煟死的太早了,王太医便被舒赫德上折子留在了军中。
没办法。大家都是身娇体贵的人,谁也不愿意做何煟第二。
这军中跟地方上不一样,发起病来,那是真连一个合格的大夫都寻不到。
而且别说是他们了。
当初显赫至极的一等忠勇公、领班军机大臣加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富察·傅恒,不就是因时疫死在了云南军中么?
迄今不过才四年也,谁都不会忘的。
帐外的王鸣鹤已经听得到了杨景素的声音,当帐帘被掀开的时候,他就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而刚刚入帐,王鸣鹤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闻到了一股人肉烧焦的焦臭味,恶心!
目光自然正视正前方的杨景素,可余光也看到了那被立起来的十字架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还有十字架旁边燃烧的炉火。
炉火上放着烙铁,可知道这股子焦臭味儿是怎么来的了。
王鸣鹤心理素质是极好的,神态不见半点异色,上前两步后就要给杨景素行礼。
“王太医无须多礼,快来看看这贼子,是否还能再拷打下去?”
如果可以,杨景素就会叫人继续拷打下去。
不交代就用烙铁烙,一块、两块,十块八块,就这么烙下去,他相信自己总能撬开王维嘴的。
至于昏死过去了怎么办,那就用盐水泼醒啊。
王鸣鹤心里头一紧,知道自己碰上麻烦事了,相传二三十年前,太医院的人就经常去慎刑司做这种活儿,只是近些年不再见了。
但他也不可能推脱。
转头向十字架一看,纵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倒不是他在怜惜那十字架上被绑着的贼人,王鸣鹤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而且看着逆贼皮开肉绽的样子,看着他那都要被烫熟的胸膛,王鸣鹤真的想吐。
他是医药世家出身,前后在太医院当值已有十多年了,宫廷风云都见过不少,心理素质乃是极佳的,可如此这样的刑讯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大人,以下官之见这贼子还是缓一缓的好。且灌下一两剂药,养一养,再问不迟!”
王鸣鹤都不需要去号脉,摸了摸王维的脖子就能感觉到他脉搏的微弱。“且下官看这贼人身上尚且完好的肌肤,肤色白皙,手脚亦无老茧,也不见肌肉疙瘩,可见这人是没过过苦日子的。这一顿拷打可不轻松,叫他好好的想一想,说不准下头都不用上刑,这贼人就已经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