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钳住他的下巴的那只手松开来,裹着劲风,呼的向他脸上招呼过来。
死了!死了……管事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心里只有绝望。
“住手!”
电光石火间,他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那只手在离他的脸不到半寸远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了。
但它裹挟来的劲风却没有打住,打在他的右边脸颊上,竟然发出“砰”的一声响。
眼前一阵金星乱舞台。
那半张脸上一麻,应声没了知觉。
唇齿间再度涌上炙热的腥甜味儿。
“哇——”他不由自主的咧开嘴,吐出一大口粘稠的血水。
同时,他也终于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眼泪哗哗的往外淌。
真真的祸从天降!
呜呜呜,在这里起早贪黑的当了两年差,没有捞到一星半点油水不说,还被人打劫了!
“饶米(命)……”
一出声,才发现嘴里四处漏风。
他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一口好牙,又发现自己的视线明显变窄了许多。
这是眼睛被打得肿泡了啊!
管事索性闭上眼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继续哭嚎:“大扔(人)饶米……”
他身为驻守这个端口的唯一管事,从在这里当差的第一天起,性命就与传送阵联在了一起。他一旦没了命,这个端口在没有派来新的管事之前,就无法再度启用。
如此一来,仙门马上就知道他出事了。
敢杀仙门的人,那是公然与仙门为敌。
而放眼整个边界,敢与仙门公开敌对的人和势力都还没有出现过呢。
是以,他不担心自己今天会丢了性命。
但破财就难免了。
这等于是要了他的大半条命啊。
他是没法反抗,所以,只能认栽,但哭一哭自己的那大半条命,也是人之常情吧……
“闭嘴!”被他糊了一脸血沫子的蓝袍年轻男子顾不上抹一把脸,厉声喝斥道。
管事哪敢不听?这一声喝斥比直接卡住他的脖子还好使。他马上噤若寒蝉,透过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儿的视线,偷瞥眼下的光景。
一个好消息!
他就在传送室外面的厅堂里。
坏消息也有。
据他的经验,劫持他的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人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牢牢架着他,叫他动弹不得。另外两个,一个就是被他糊了一血的蓝袍,还有一个身着雪青色道袍,面相也年轻得很。这些人个个修为比他高,穿戴、气度皆不俗,不象是散修,更象是……是玉锦门的人!
好比被一道睛天霹雳劈中,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看到他这副模样,身穿雪青色道袍的那位年轻男子从鼻子里冷哼:“这双招子倒还管点用,不是纸糊的灯笼。”
管事回过神来,吓得身如筛糠,抖得不成样子——边界这一块没有人敢杀仙门的管事,但在玉锦门的人眼里,杀个把仙门小管事,根本不叫事儿,跟捏死一只蝼蚁没什么两样。
“饶米!大扔饶米……”他这回是真怕了。
雪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凉凉的一眼看过来。
那眼神好比高山压顶。管事连气都透不过来,更不用说大声呼喊了。
一时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好在那人见他收了声,便收回了目光。
重压紧接着消失了。
而此时,被他糊了一脸血沫子的蓝袍已经用去尘术收拾妥当了。他站在一步开外,沉着脸说道:“爷问你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若有一个假字,爷就活剥了你的皮。你明不明白?”
“是,明白,小的明白!”管事象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蓝袍问道:“今天酉时三刻左右,你这里可有什么异样?”
管事敛神仔细想了想,摇头:“抹(没)有……”
话音未落,蓝袍的喝斥又至:“胡说!”
这声音里明显加了威压,两个字,堪比两道炸雷落在他的耳朵里。
耳畔嗡嗡做响,管事身子一软。也就是一直被另外两名玉锦门的弟子架着,不然的话,他肯定已经趴在地上了。
不过,这一下也提醒了他。
“有!优!”他吓得大叫,“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小的接了一趟空的。出来的时候,外面刮进来一道风,小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嘴巴子一快,居然不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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