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罡念玉简的时候,其余执事都暗中偷瞥沈副堂主。
沈云微垂着眼帘,脸上仍然是淡淡的,心里却只觉得好笑极了。同时,也为泰阳真君可惜——泰阳真君完全是一片赤诚之心,为天下公。可是,这些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师尊、宗门们,却只有自己一门一派之私利。
但天劫将成,所以,无论如何,运天演武堂必须开下去。这也是泰阳真君再清楚不过这些人的德性,也一家一家的亲自上门,游说他们的原因所在罢。
悟到了泰阳真君的一片苦心,他敛去心中之杂念,抬起眼眸,右手之手指微动,从桌面上的水池里隔空采下一朵盛放的睡莲,随意的拿在手里把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众执事不由的在脑海里浮现出先前鸿云门的何师兄顶着一头一脸花花绿绿的水汤子,狼狈离去的情形。
好冷!在场诸人之中,李琼之修为最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什么意思?叶罡握着玉简的右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继续将最后一句话念完,偏过头去,看向沈云:“沈副堂主喜欢莲花?”
不料,沈云拔开花瓣,现出里面的花蕊来:“堂主大人,你看,这花病了。”
叶罡定睛一看,讶然道:“芯子上怎的生了白斑?”花朵看上去娇妍得很,不想里头的芯子却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白斑,跟个癞子似的。真是恶心。一想到整池的莲花都有可能生了这种白斑,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琼噌的从高背椅里站了起来:“属下……”
这时,沈云打断他,说道:“我只找到这一朵是病的。白斑还没有传开来。摘掉了这一朵,便无事了。”
那就好。叶罡好受多了,心里却想到一个问题:听沈云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暗地里用神识一朵一朵的探入花朵里检查过了。好好的开着会,他开什么小差啊!
“堂主大人,我能不能提个意见?”沈云又出声了。
叶罡莫名的左眼皮子跳了一下。他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意见?”
沈云指着手里的花朵说道:“将此花的花期提前,肯定要费一些灵石吧?还有,我们演武堂里其他地方也修了不少花圃。一年到头,可以说是月月都有当令之花草。养着它们,也是要费一笔不小的灵石。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要节俭行事。我想着,这么多的花花草草,耗费不少,就这么看一看,怪可惜的。不如将这些花花草草都合理的利用起来。比如说,这一池的莲花,入不得药,也吃不得,但生得好看,眼下不是它的花期,所以,市面上新鲜得很。如果拿去售卖的话,应当行销。卖来所得,再用来贴补花草养护的费用。这叫做以花草养花草。不知道堂主大人,还有诸位以为如何?”
话一落音,有人在心里切之——小家子气!
叶罡也是头皮发麻。正清门开个演武堂,结果却要靠卖花来贴补?传出去,不要说他,便是师尊也没脸出门了吧。
当然,心里这么想着,是一回事。话,可绝对不能这么说。他眉头一动,正要婉拒来着,只听见沈云呵呵轻笑,从手中的花朵里扯下一片花瓣来,说道:“我知道,各位大多出自十大门派,财大气粗惯了,瞧上不这等蝇头小利。辛苦卖花所得,一年下来,还不够各位平常买壶好酒的。但眼下我们演武堂初立,灵石象水一样的花出去了,但至今也不见一块灵石的进项。可不敢与十大门派比腰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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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谢书友20190218152528007的平安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