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左等右等,过了差不多半刻钟,仍不见那伙计下来。
便是留在大堂里的另两名伙计也忍不住了。两人望着楼上的左端头,低声议论着:
“这小子上去老半天了吧?怎么还不下来?”
“切,没看见掌柜的上去更久?再说了,下来做什么?接着跑堂?换成是我,也不乐意下来啊。”
“哦……不对呀!他们在雅间里做什么?从掌柜的领着大爷和三爷上去,到现在,二爷也上去了,三兄弟人也乎了吧?怎么不见上面要酒菜呢?几个大老爷们,在里边,一个劲的光聊天?”
“是啊。二爷性子清淡,要是只有他一个,不叫传酒菜,也有可能。但是,大爷和三爷不行啊。”
“对了,那左端头的雅间,你进去过没?”
“没。那门根本就打不开。”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试过?”
“才来的那一个月里,掌柜的打发我去楼上雅间打扫过几回。其它的雅间都好,门一推就开了。就左边最端头的那一间,它的门与别的都不一样,还有,象是从里边锁住了,我试了两次,都打不开。前两回,打扫完后,我都去跟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说,那就只要将外门的门面擦干净就行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也不见你在旁边啊。”
“因为我才来的时候,也打扫了一个月的雅间啊。我跟你说啊,左端头那间的门只有掌柜的才能打开。这在我们茶楼里是公开的秘密。”
“哦,是这样啊。呵呵,茶楼里就数我资历最浅。哥哥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行,就你嘴甜。哥哥再教你一回。平常,掌柜的没吩咐,你少去楼上左端边那边晃悠。”
“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大伙儿都在暗地里传,说是掌柜的在那间雅间里藏了好些金银财宝。还有,那间雅间里是另有暗道通往外面的。瓜田李下啊,你懂不懂?”
“我懂了。要是哪天掌柜的丢了钱财,恰巧我又去那边走动过,那真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多谢哥哥教我。”
“好说……哎哟,不说了,好象是掌柜的出来了。”
两名跑堂伙计立马散开,一个扯下肩头的白棉巾子装模作样的擦桌子,另一个紧走两步,蹲在另一张桌边上,擦桌腿儿。
沈云的耳力远远超过他们俩,比他们更早听到左端头又响起了脚步声。
“噔噔噔……”少顷,一名留着八字胡的蓝袍中年男子自楼上下来,出现在楼梯口。
也是一名凡人武者。高级武师,体内凝出了真气。
他盯着两名跑堂伙计看了一眼,拧眉问道:“怎么就你们俩?还有大李呢?”
两名跑堂伙计讶然。其中,装做抹桌子的那名资历老一些的伙计拿起棉巾子,指了指楼上:“刚才二爷来了。大李引着二爷上去了。一直没见他下来。”
“胡说!我就在雅间里,怎么没见他引着二爷上来?”掌柜的瞪着眼说道,“大爷和三爷迟迟不见二爷来,等得不耐烦,都从后边的楼梯直接下去了,走了。”
“啊?他,他们分明是上去了。”伙计连忙指着资历浅一些的那名跑堂伙计,“不信,您问陆子。”
陆子这才站起身来,答道:“掌柜的,差不多是一刻钟前,大李突然说肚子疼,要去拉屎。他跑去了后面,还没回来呢。刚才我还在想,大李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还是我们陆子老实。”掌柜的用手隔空点了点前一位跑堂伙计,“你呀你,油嘴滑舌,真真假假,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那名伙计抹了一把脸,错愕、惊讶都不见了,又变回了那张笑嘻嘻的脸,“开句玩笑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掌柜的哼了一声,掉头往后堂走去,边走边在嘴里嘟囔着:“这个大李,肯定又是偷懒了。被我抓到,看我怎么削他……”
待他走得没影了,资格老一些的那名跑堂伙计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冲陆子呲牙:“行呐。老弟,厉害!”
肯定有名堂!
“伙计,结账!”沈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往桌上放了三个大钱,一把拿起蓝布大包袱,快步走出了三春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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