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松口的原由还有二:其一,别看这只是一个破树桩子,送不送人,还真不是由他说了算;其二,他担心姓沈的没有说真话。指不定这个树桩子真有别的大用场……
沈云完全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抚掌赞道:“这就对喽。物尽其用,总比搁在这里日晒雨淋的生蘑菇好。”
闻言,玄诚上人只觉得一拳象是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刚起来的那点小得意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不说,反倒是窝起了一堆火。
这时,从园子的门口那边传来一阵热闹的说笑声。
寂静的花圃里突然增了不少人气,连空气似乎也生动了起来。
玄诚上人看了一眼,对沈云笑道:“定是门主们过来了。”说着,轻甩拂尘,微微躬身,“我要过去招呼一二,少陪了。沈师兄,请自便。”
心中的得意呼的再起——姓沈的再厉害又如何?他的青木派完全上不得台面啊。
“师弟只管去忙,不用管我。”沈云浑然不觉,笑眯眯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玄诚上人当然不敢让他独自呆在这里——万一姓沈的讨要不成,自个儿动手,把这树桩子刨走了。难不成他还能为着一个破树桩子,追上去讨要不成?当着这么多门主的面,即便姓沈的做得出这种事,他也丢不起这个脸。玄天门也丢不起这脸。
他转身吩咐自家大弟子清成真人:“好生侍候着你沈师伯,万万不可怠慢了。”
“是。”清成真人明白师尊留下自己的真正用意,面上不敢有丝毫的显露出来,心里的小人儿却是泪流成河:呜呜呜,沈师伯若是动手,岂是我这点子修为能够拦得住的?师尊,您千万不要走开太远太久……
非常幸运,事情似乎并不象他想象的那般糟糕。
待玄诚上人前脚离开,后脚,沈云也往兴致不减的信步走到旁边的一棵花树下,仰头赏花。
清成真人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松,拂尘一甩,快步跟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沈师伯,您口渴不?弟子刚才命人捡了一盘时令鲜果,搁在前面的小亭里。”
这里离那个该死的树桩子太近了。他放不下心啊。
“师侄有心了。”沈云回过身来,挥手示意道,“走,一块儿过去坐坐。”
清成真人见他连个眼风都没给那个破树桩子,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是我想多了吧?沈师伯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元后大能,至于为了一个棋桌子动歪念头嘛……
嘿嘿,他可不敢编排师尊。就是在心里头也不敢。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文远真君。
略作沉吟,他收回神识,低头从袖袋里取出三枚金钱,卜卦起来。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
文远真君看着面前的卦象,脸上竟现出两分灰败之色,自言自语道:“时也,运也,命也……不是我的,终究是留不住啊。”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他伸手慢慢的捡起三枚铜钱,仰头叹了一口气,对门外吩咐道:“来人。”
沈云在小亭里刚刚吃完一个海棠果,便看到一名金丹真人快步往这边走过来。
转眼,后者在小亭前站住身形,冲他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请问,亭中坐着的可是沈师伯?”
沈云扔掉手里的果核,拿起果盘边上的那方白丝帕,慢条斯里的擦了擦手,点头应道:“正是本座。你找本座何事?”
金丹真人抱拳禀道:“弟子奉老祖之令过来,向沈师伯传几句老祖的原话。”
沈云‘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向山顶方向抱拳问道:“文远师伯有何示下?”
“老祖说,‘这园子里的那截树桩子,用来做棋台,是个好用处。’老祖还说,‘沈师侄能看上它,也是它的造化。沈师侄只管连根刨走。将来若是得了空闲,本座正好可以找师侄手谈一番。’”金丹真人一字不漏的重复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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