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月郎哪里敢推辞?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有人告诉长秋君,说田上君在这街口不挪脚的站了一整夜……长秋君就说,说,田上君好气性。”
就知道会这样!田亮宝早就料到了。不过,他必须装出愕然的样子,然后,气愤的哼哼,质问道:“这个人是谁?”
宏月郎心里连连叫苦,继续躬着腰辩解:“田上君,小子当时在外面的门廊上。那人应该是听到了小子的脚步声,立刻就收了声。接着,长秋君亲自从屋里出来了。所以,对不住长秋君,小子没能听出来那人是谁。”
以田亮宝的修为还看不穿他的心思。但与这帮子家伙呆得久了,田亮宝深知这些人的话是轻易信不得的。更何况,宏月郎的这番作为,挑拔的意味太明显不过了。田亮宝信他才怪呢。
“月郎,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田亮宝斜着眼睛问他。
宏月郎微怔——好端端的,田上君怎么聊起了这个?
“猪是怎么死的?”他一头雾水的问道。
田亮宝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答道:“我又不是猪,怎么知道?对了,你可以回去问你爹!”说完,撂下人,扬长而去。
宏月郎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恭敬的道谢:“是。小子多谢田上君赐教。”
田亮宝险些没憋住。
别看这些落桑族人平时在镇子里人五人六的,拽得不行。其实,据听风堂打探到的情况,这些迁过来的落桑族人在他们的族群里,是再寻常不过的寻常人。他们在青阶面前的怂样儿,才是他们在本土的常态。
如果不是落桑族人的这个破计划,这些人终其一生,都会拘在他们的家乡,窝囊的过完一生。
所以,他们的见识和眼界也是非常有限的。这不,连骂人的话都听不懂呢。
突然间,田亮宝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在镇子里作威作福!这么些年来,他就占了一点点口舌上的便宜,居然还好意思笑话他们!他有什么脸面笑!
怪不得门主大人会批评我!我才是猪!猪头客栈的名头,简直不能再适合我了……
是以,在东门见到长秋胖子时,他一点演戏的兴致也没有,默声不响的站在一边自个儿生闷气。
倒是胖子看到他,亲昵的走了过来,关切的拍着他的肩膀问道:“田上君,你这是怎么了?”
田亮宝只能接着演:“昨晚,我去棚户区那边巡逻……”脸上现出嫌恶之极的神色,抱怨道,“太脏了!味道冲得很!我简直没法往里走一步。所以,在街口站了一宿……队长,我想,我是太高估了他们。我愁了一夜,这往后怎么巡逻……”
原来是后悔了。那怎么成!队长用力的搂了搂他的肩头,爽朗的笑道:“田上君辛苦了。我相田上君肯定能行的!哦,我还要去问问其他人的巡逻情况,那就失陪了!”
于是,田亮宝继续扮愁苦。
等见过长秋家主一行人后,他回到客栈里,立刻去后院,向沈门汇报了长秋家的情况。
“这么说,你有计划了?”沈云听完后,抬起眼帘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田亮宝大受鼓舞。只是余爷也在呢。他挺直腰身,嘿嘿笑道:“本来只有一个大致的框架。不过,昨晚在西头吹了一夜的风,这个框架差不多填完了。”
“行,你把计划写出来。我给你看看。”沈云知道他们听风堂的保密条例,没有再细问。顿了顿,说道,“我和阿莽要出去转转。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每晚在子时之前会赶回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在子时的时候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