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顿酒周蒙闷头吃的香,但其实心里并不高兴!
“……”
周康瞥一眼怨妇似的周蒙,懒得搭理他。
但是被周蒙挑起话头,周康也有感慨,他冲周显三人道:“在摘星山苦修三月,又在云霄山中摸爬一个月,昨天我算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气血境,什么叫淬骨境,如何是天才,如何算平庸。”
周康这话并非嘲讽。
只是他跟昨日的周衍都有相同的感触。
跟那些自小就在门派中,又或是在大舒武学中成长的气血境、淬骨境而言,他们早就习惯了不同境界的不同层次待遇,也习惯了天才的待遇、平凡的待遇。
唯有他们五个初入武道门径,少与人接触,冷不丁的踏入‘江湖’,才会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
“不差!”
周康第一次体会到身为淬骨境武者,身为二十二岁的淬骨境武者带来的身份地位的变化,他细细琢磨,心中受用。
再去想葛文德跟郎士忠这二人。
“武道争先!”
“得有一股锐气!”
“葛文德、郎士忠现在看着厉害——淬骨境、九品官,但锐气已失,这辈子怕是要止步于此。”
“我今后万不会如此!”
周康一股锐气不可挡,既是警醒自己,也在激励周衍等人。
周显闻言,深有同感,不过他想的更现实:“大舒看似江湖远去,井然有序,但实际上,有人在,怎么会少的了江湖?我们想要活的更好,不受欺辱,武力必不可少。成为宗师、大宗师,往后谁人敢欺?”
周康心向武道,想要得到尊重。
周显的武道是确保自己跟家人不受欺辱。
周蒙私下不要脸,但却希冀人前显圣。
周衍看着三个兄长,又去看红缨。红缨没说话,不知她的‘武道’又是什么。
但不论是何种信念,只要坚定信念一往无前,就不会变成葛文德、郎士忠那样的人。
五人走在林中。
周蒙见自己被忽视,他闲得无聊左右看看,忽的往林中一指,没好气的大声道:“你们看,昨天就是这玩意儿暴露我们的。”
周蒙一嗓子将话题扯开。
“犬雀。”
周衍顺着三哥手指方向看去,也认出来。
他昨晚跟奚宝驹畅聊,就曾问过行人司是怎么在茫茫大山中,精准的找到他们位置的。
行人司人多口杂,这个问题早就不算机密。
奚宝驹没隐瞒。
周衍这才知道,原来在整个云连山山境,包括大舒其他各处边境,都多有饲养这种名唤‘犬雀’的鸟类。这种鸟对气味极为敏感,特别是人的气味。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它们就会发出鸣叫,乍一听跟寻常鸟儿差不多,但行人司中铸造有‘雁飞篪’,能感应这种鸣叫,与之共鸣,发出声响。
葛文德正是靠着这些犬雀,靠着雁飞篪,才能准确的锁定周衍等人的方位。
陌生人闯入,哪怕提前有防备都难躲过去,根本防不胜防。
更别说周衍他们几个不知情的。
“不过暴露也好。”
“大舒跟南景不同,这里对武者的管控虽然更严格,但对我们这样的外来武者也能包容。只要在行人司备案,不触犯律法即可。”
“要真是悄悄潜进去,反倒可能更受限制。”
周显看得更开。
行人司没出幺蛾子,没阻拦他们去蒙山寻亲,反而还给开出前往蒙山的路引,这就很好了。
毕竟他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找到母亲跟弟弟。
只要不节外生枝都好,都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