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海见四周众人都用一种混杂着羡慕和疑惑的目光看着这边不禁莞尔一笑。这张仪见身份暴露便索性坦然作最后一击不能不说是聪明绝顶只不过这种人向来如飘萍一般四处择主论长性却是不及那种心志坚毅之人。他究竟该任其留在炎国还是带此人回中州?
正在两人相对无言时一队骑士却突然停在了茶馆门前为的骑士正是炎侯以前地近卫阳九。他只是朝慈海看了两眼便勃然色变滚鞍下马躬身拜道:“想不到先生竟在此地徘徊主上得知先生早已归来的消息之后很是欣慰特命卑职前来相迎还请先生随吾等进宫!”他伸手一指身后那辆雍容华贵的马车恭谨地又行了一礼“卑职知道先生一向不插手这些事但如今事出非常希望先生体谅吾等苦衷!”
慈海倒没料到阳烈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再一想自己除了没作僧人打扮之外并未伪装不由也就释然了。他见张仪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中又是一动。“张仪听你刚才的话似乎对在炎国的前程并未绝望既然如此便同我一起进宫如何?”他不由分说地朝阳九点了点头“好了我今次不让你们为难只不过多带一人想来君侯不会介意吧?”
张仪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慈海拉上了马车几乎行到王宫对他才醒觉了过来脸上混杂着不安和惶恐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慈海的身份。一行人前前后后进了王宫又七拐八绕地到了那狂着“宁静致远”四个字的殿阁阳九便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瞧了张仪一眼这才虚手请道:“慈海大师主上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至于这一位是不是让他在别处等候一会?”由于再无外人在场他也就省却了掩饰功夫直裁了当地示意道。
慈海淡然一笑“僧非僧俗非俗阳九你虽然跟随君侯多年但还是着了皮相!”他随手抓下头顶纶巾假光秃秃地脑袋上赫然是点点戒疤“张居士和老衲有缘说不定君侯也用得上他此事老衲自有道理你不用管!”
炎侯阳烈见慈海一身儒衫而又光着头的模样不由愣在了当场就连他背后的张仪也没留心许久才爆出一阵大笑。“想不到慈海大师竟会如此打扮来见寡人真是……哈哈哈哈!”他知道慈海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着恼但还是笑过一会就算了“寡人倒没想到大师还会关心国事如今看来倒是寡人先前多虑了!”
慈海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即拣了一张椅子坐下却先指着张仪道:“今次老衲前来只是拗不过君侯的那个近卫还有就是为了他!”见阳烈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人说用人当不拘出身君侯贬斥了这位张居士却不知他凭借出身便足可走遍天下。老衲原本不想插手炎国之事但最近的一系列变故君侯应对得并不巧妙就连老衲这种外行人也觉得君侯过于不智。”
阳烈心中一凛仔细打量了张仪一番这才觉似乎在朝中看过这张脸只是一时没有任何印象。“恕寡人眼拙大师可否直言告知?”
“鬼谷子高足仅凭这一点君侯就应该知道分量吧?”慈海微微一笑深深凝视着阳烈的双目“须知鬼谷子王诩地另一位高足苏秦如今正得夏国世子重用这位张居士却埋没于尘土之中而被君侯贬斥相差何其大也!”
“鬼谷高足?”阳烈霍地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须知鬼谷子王诩声名显赫其缘故之一就是因为纵横一道的妙用其二却是因为王诩交友无数个个都是名士高人比之商国馆清宫中自诩名士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来这些人无一不是有大才而不愿出仕的大贤。况且能让一向淡然自持地慈海出口推荐这个张仪一定有特别的地方。
“看来寡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也因为最近的这些事情实在太恼人了!”阳烈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起身朝张仪一揖道“此事错在寡人若是张卿不弃还请为寡人谋划!”对于向来桀骜的他而言这已经是最难得的谢罪了。
张仪万万没料到只是慈海一句话就能得到炎侯如此礼遇此对此刻他一面埋怨自己当初太过矜持一面忙不迭地向炎侯还礼。“主上此事乃是臣当初过于执着本该一早坦明来历这就不会有如今的境遇了!“他先是将责任归于己身这才正色劝谏道“不过如今主上因为无忌公子一事而迁怒于朝中群臣闹得人心惶惶不安长此以往炎国危矣!”
阳烈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危言耸听再见慈海也是一副赞同地神气他顿觉心中更加诅丧。一直以来他始终认为自己以强硬手段治国是最佳途径如今自己归来不仅没有让局面好转反而比当初庄姬摄政时更加杂乱早已把一贯狂在脸上的傲气都丢了。
“张卿倘若你有上策寡人一定听从!”阳烈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一字一句地道“寡人思考多日未见良策所以才只能强力镇压局面如今看来收效甚微。慈海大师你在军中盛名多年未衰如果可以寡人也想请你坐镇军中希望你不要再推脱了!你既然喜爱明期这个丫头便应该知道寡人倘若有什么万一对她而言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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