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清微抬眼皮, 没有说话。

容老爷面如白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看着分分钟就要死。

屋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容老爷粗重的喘息声, 容夫人张嘴想说, 她偷瞄一眼容文清，容文清眼底的寒冷让她不敢多言。

最后还是容老爷打破寂静。“你回来做什么？”

“你比我想象中更理智。”容文清说的是真心话，她还以为容老爷会气的从床上跳起来，谁知道他马上服软了。

容老爷自嘲的笑笑，“容大人如今是正二品官员, 我不过区区小民, 怎敢对你不敬啊？”

他说此话, 是为了嘲讽容文清。

容文清也不生气，她没必要同一个将死之人生气。

“你无意与我牵扯, 我也正有此意。可光你有这个意愿, 并没有什么用。”容文清指向院子里罚站的容家人，“等你死了, 我就要头疼自己的一堆所谓亲戚。”

容老爷心下一惊，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容文清想做什么？她不会是……

“不行！你是朝廷要员, 你不能残害无辜！他们是你的宗亲，你不能杀他们！”

“我已经迁户，宗亲与否，对我的束缚不大。”容文清叹口气, “我也不想杀人，杀人太多，会让我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可我不得不杀，容老爷，你要体谅我。等你上了黄泉路，这些人，就当是我送你的陪葬，也不枉你我父女一场。”

“不可！”容老爷颤抖着从床上爬起，他一把拽住已经被吓呆的容夫人，借着容夫人的力气，坐直身体。“你不可这样做，你一年未回睦洲城，为何会突然回来！你为何会突然想起容家！你……你又要升官了？”

容老爷愤怒的质问，最后，倒是说到了点儿上。

容文清微微点头，“从三品品就已经让容家人心浮动，以我为名在外行走，给我增加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啊。如今我是正二品，以后，我会走得更高，一个如此拉后腿的家族，实在是让我头疼。”

容老爷脸色更加苍白，“那都是你的亲人，你怎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容文清，你还有一点儿良心吗！”

“呵！良心？”容文清冷笑一声，从容老爷口中听到这个词，真是莫名的讽刺，“什么叫良心？容老爷，你知道何为良心吗？”

容老爷还没说话，容夫人倒是先开口。“文清，你在容家十六年，我与你爹，自认从未亏待过你。我们让你吃穿不愁，让你不必同其他小姐一般，困于后院，不见世面。你爹带你做生意，娘也从未真的逼迫你学习女红，还纵容你学习骑射。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面对容夫人的话，容文清脸上没了笑容。

父母该对儿女什么样，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容文清心中都没有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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