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信纸有几页,余夫人掐头去尾地给纪澄看的,所以她看不出这信和信笺是出自何人。
“眼力不错,这是白石老人自写自书的花笺。”余夫人道。
白石老人也是不得了的绘画名家,只是如今人已经去世,其作也成绝响了。纪澄没想到白石老人生前和余夫人居然会有书信往来。
“先生,我可不可以临摹这张花笺?”纪澄问道。
余夫人自然是不藏私的。纪澄用了两日才临摹完这张小小的笺纸,余贞圆看到后不禁道:“你这临摹的真可以以假乱真了。”
纪澄笑道:“我就是临摹着玩儿的,先生的信纸阿澄自然不能要,只好临摹一下,以后自己也可以揣摩。”
余贞圆点了点头,“临摹的确可以练习画技,但也容易让人懈怠,处处都模仿,以后就会失去自己的风格,而落得下乘的。”
“弟子一定谨记。”纪澄颔首道。
余贞圆也不再多说,她和纪澄其实都心知肚明,纪澄是有那么点儿画画的天赋,但是她的心并没有全情投入,所以指望她有什么大造化,那是不可能了。
纪澄是只求将来能不给余贞圆丢脸就行了。
纪澄走的时候,余夫人将她收藏的不少花笺都送给了纪澄,这些小玩意她早就不在意了,既然纪澄需要,她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沈荨和苏筠看了纪澄的“收藏”后,可再不看小觑她,别看她一介商人之女,可内在涵养却丝毫不输给她们,由此沈荨同纪澄相处就再没有了以前那种有意无意间流露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而苏筠看纪澄就别舔了些心思,毕竟她二人到沈家,都是抱着同样的心思的。
话说后来几日沈荨又央着纪澄画了好些花笺,其中就有那张“滕托蜜蜂笺”,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沈荨也看出了那花笺的不同凡响。
纪澄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是临摹的白石老人的花笺,沈荨没见过原作,也无从评判纪澄工笔的好坏,但光是看临摹之作,已经足够大雅了。
沈荨新得了这些心头之好,每天都要翻出来看看,花笺本是做书写只用,但她可一丁点儿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写信的。
这日沈荨临睡前想起要看看她的花笺集子来,嘱了丫头紫嫣去拿,待紫嫣取来后,她略略一翻,就大叫起来,“哎呀,我的一日相思十二时怎么少了四张?”
紫嫣和紫然都愣了愣,幸好紫然反应得快,“今日二公子来过,在姑娘的书房里待了一会儿。”
“一准儿是他拿的。又不知道在我这里拿了花笺去给什么女人写信,总之绝不是好人,真是气煞我也。”沈荨披衣而起,“都怪你们,看个东西都看不住。”
其实沈荨也不过就是在口头上出出气,她也清楚紫嫣和紫然哪里敢管她二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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