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很快便过去了。( 起笔屋)
出了正月,天气仍是冷得紧,且又时常下起了绵绵春雨,那种湿冷的感觉仿佛连衣服被褥等物都沾上了湿气,特别的让人难受。阿竹开始不太爱出门了,整天不是窝在青竹居,便是到静华斋中读书习字,或者是和柳氏学习管家中馈诸事,甚至连柳家也不常去了,看起来越发的安静沉凝。
柳氏颇为心慰,觉得阿竹就是个大姑娘了,身上渐渐也有了姑娘家该有的贞静,每日看着她袅袅婷婷过来请安,心里既欣慰又失落。而让柳氏更失落的是,何氏终于找了个空,将柳昶的心思隐晦透露给她后,她知道阿竹是嫁不成柳昶了,只得又开始拿花名册忙碌着相看未来女婿。
或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不仅柳昶拿阿竹当妹妹,阿竹也是拿他当亲人看,是无法结婚的那种。嗯,大家都不亏!
阿竹虽然宅着,但也不是不和外界联络,时常会与昭萱郡主通信,关心她身体的恢复情况,也在柳昶托人想要大伯书房里的孤本时,阿竹懒得自己抄了,便让钻石、翡翠、胖弟弟等人帮抄,然后让去柳家找表哥们一起读书的胖弟弟带过去。
对此柳昶极度不满,而不满的原因是嫌弃钻石、翡翠和胖弟弟的字太丑了,简直是污辱了那些孤本,看得他伤眼。柳昶在治学上是个极其严苛之人,当年阿竹开始描红练字时,柳昶便能说得头头是道,他自己也练了一手好字,连严祈文都赞不绝口。所以钻石等人的字怎么可能入他的法眼?而胖弟弟太小了,手腕无力,字也还未形成风骨,更不符合他的要求了。
为此,胖弟弟回家时和阿竹哭诉,“姐姐,三表哥好可怕!他骂长槿写的字是蚯蚓在爬,没有丝毫力度,比姐姐七岁时还不如……明明上回姐姐都称赞长槿的字有进步了,为什么三表哥还要这么骂长槿,三表哥竟然可以连续骂个两刻钟不带喘的……好可怕!qaq”
看着胖弟弟心有余悸的模样,阿竹忙给他顺毛,并为胖弟弟解释了下柳昶严谨的治学态度,又举例了柳昶的字。胖弟弟也见过柳昶写的文章,那一手字真是没得说,顿时只有灰溜溜地去书房继续吊着个小沙包悬腕练字了。
再说昭萱郡主,她到现在仍是卧床不起,只能小心地养着病。当初她正逢母丧,原本就因为一翻自虐而元气大伤,后来孔驸马那一脚正好踹在她心窝上,让她直接吐血,伤了心肺,如此大悲大恸之下,更是伤肝伤肺,实在是难调理,卧床几个月了,也没什么好转,怕是以后要落下心疼体虚的毛病了。为此星枝星叶等人暗地里下不知哭了多少回。
每次想到这里,阿竹心里都有种难受感。她心里也几次想着,孔驸马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么?看着才十五六岁的女儿,由原来的健康活泼落得心疼体虚的毛病,寿命都短了几载,他就怎么狠得下心?这种时候,阿竹又特别解气地想,活该他以后要瘫痪在床,一辈子见不得人了。这种惩罚比让他直接死了还让人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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