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噎了下,跌坐在椅子上。
看着站在正中央的纪显,他恍惚想起了几年前,年少的他脸上还没有那道疤痕,也是这般站在中央,倔强地看着他们,眼里一片冰冷,然后被逼得离开了家门,一去几年方回。现在,他依然站在这里,却从原本的无力反抗变成了掌控者,站在这儿看着他们所有人无力挣扎。
镇国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衅了,偏偏镇国公夫人又在旁边哭哭啼啼地叫他一定要保下二儿子,更是烦得不行。半晌,他方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纪显嘴唇勾了起来,他想要做的事情可多了,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也懒得理会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再拖后腿烦人罢了。
等严青菊跟着纪显回到砚墨堂,严青菊接过丫鬟沏来的茶放到他面前,瞄了他几眼,见他坐在那儿沉思,便也坐在一旁拿起先前做了一半的衣服继续绣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纪显经历了这些事情,必然要感情脆弱一下,可是没想到这男人的心不是一般的冷硬,而且自我调节这般好。或许是曾经被伤得太深了,所以现在才能如此硬下心肠,朝血脉至亲动手。然后她又想到自己,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驾驭的,幸好她也没有想过要掌控他。
正想着,纪显突然问道:“你做的这件是什么?我的衣服?”
严青菊见他扯过那件衣服查看,这明显是件男性外袍,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不过鉴于先前他捅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心情必定是有些复杂的,所以她十分温顺地道:“是啊,虽然府里有针线人,不过妾身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就给爷做件衣服了,希望爷不嫌弃才好。”
纪显明显有些愉悦,翻看着这件黑色的衣袍,上面用了青色的绣线绣了些纹路,看起来低调又显格调,觉得自己这小妻子的手艺不错。
心情大好之下,他又道:“那些通房你看着办,若是不喜她们便将她们谴出府去罢。”
严青菊有些惊讶,她虽然不在意那几个通房,不过最近她们被金氏挑唆,明显从对纪显怕得要死到鼓起勇气想要贴上去,便知道这个男人虽然脸上的疤可怕了点儿,但有权有势,还是有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的。
“金姨娘呢?”她状似无意地道。
纪显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她,见她一双美目幽幽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又将她抱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调笑道:“你莫不是醋了?那个女人……啧!”
这“啧”的意思太多了,让严青菊不得不想歪。她本就是多思多虑的性子,很多事情总会过脑子几遍,然后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而金姨娘这人平时看着安份,但是从她挑唆那些通房来试探她和纪显便知道,这女人的心思深着。
只是心思再深,左不过是那几个念头罢了。
“真的醋了?”纪显逼近她问道。
严青菊发现他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虽然有些弄不懂,却也没往深处想,只是羞涩地垂下脸,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她知道,或许一辈子,自己都不会醋。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