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芝丝毫不在意,示意挑些值钱的东西直接搬走。
冯止知道,这就是明末重赋下大部分人家的真实写照,也怪不得后来都跟着李自成混,一句三年免征就能让百万人跟着他走。
冯止向王广芝打听道:“王大哥,您打小就在公门长大,想必咱彭县的事您是无所不知了。”
王广芝此时颇为开心,虽然冯止不知道给老爹下了什么**药,打从书房出来老爹就叫他多听冯止的意见。
但是这冯止终究是个乡巴佬,彭县的事都得向他打听,城里人的优越感立马凸显出来,也是乐的跟他交谈。
“那是当然的,在彭县城里,说个地方,小爷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不论是哪家餐馆饭食、旅馆装潢,甚至哪家青楼的姐儿吹得好,哪家赌坊的博戏耍的花样多,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想听什么?”
冯止虽然精神上来到明朝已经十八年,但是曾经的冯止除了种庄稼,替人伐木做工,也很少来城里,对彭县的情报一无所知,此刻正是补课的好时机。
冯止问道:“王大哥,敢问现在县城里主事的除了武知县还有谁?城里有无士绅大家?”
王广芝没想到冯止竟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也没多想回答道:“要说除了武知县,那就是咱们县的佐贰官刘清了。
咱们县也不是大县,所以也没有县丞,主簿就是佐贰官。
六房里自然是我爹最大,户房能压吏房一头,你说为啥?还不是银子的功劳。”
冯止知道,中央六部吏部为首,相当于现代的组织部,户部相当于财政部。
但是基层更重要的是钱粮,因为胥吏许多都是父子接替的,其中油水容不得外人插手,也就不怕吏房。
接着冯止赶忙扒了个从刚才花户那里抢来的橘子,递给王广芝。
王广芝很是受用,直接一口吃了一半,继续说道:“衙役就不说了,反正以后碰见捕快,咱们躲远点就是了,这帮人心是真的黑,还跟贼人打交道,往年闹出过人命。”
冯止心里鄙视一下,这王广芝的心也不白。
另一半橘子也进肚,王广芝继续口水飞溅:“原来彭县士绅都差不多,都各过各的好日子,对县里事插手也少。
但前几年突然来了个刘卓然,听说是刘阁老的侄子,一下子把县城的牙行都霸占了起来,都把私牙快做成了官牙,有时候咱们还得帮他当差。
主簿刘清也姓刘,你就琢磨吧,打那后武知县遇到事也经常找他商量,县里士绅都以他为首了。”
冯止想了想,刘阁老,应该是刘宇亮,四川绵竹人,官至内阁首辅,碰到建奴怕得要死,直接逃跑了,后来政治斗争失败,也就下台了。
冯止十分配合,用一种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广芝说道:“不愧是王大哥,什么事都知道。那咱们县城武备如何呢?”
王广芝愣了一下:“武备?彭县历来属成都府,承平日久,哪有什么武备。
有了状况成都府里有总兵呢,用不着你我操心,平时县里有四班就够了。”
冯止得到了最重要的一条情报,彭县没有强力的武装势力,他现在发现王广芝也不是一无是处了,最起码是个彭县城里的百事通。
“你给我做帮闲,我也不亏待了你,以前的不愉快也过去了,以后好好跟我干,有你的前途。”王广芝扔了几个铜钱过去。
冯止立马接住,嘴上又奉承起来,心里慢慢的有了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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