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花枝,款式莫名有些眼熟。
陆无砚摩挲了一下荷包上绣着的花枝,忽得想起来了。当初方瑾枝第一年来温国公府的时候,陆无砚曾经在新年的时候送给她一条玉石为枝、宝石为卉的花枝。
也可当成方瑾枝送给陆无砚那方洮砚和插花的回礼。
这玉器是由嫩如糕脂的白玉做成花枝形状,上面嵌着无数宝石之花。红、蓝宝石为瓣,金银为蕊,翡翠为叶。整个花枝足足有小孩子的手臂那么长。
陆无砚还记得当年方瑾枝打开紫檀木锦盒时一脸惊喜地说:“真、真好看!这肯定能换好多银票……”
这些年,陆无砚送给方瑾枝的东西着实不少。而这个,却是送给她的第一件东西。
过了这么多年,陆无砚也没有再见过它,便以为方瑾枝早就在当初刚开始管理方家生意的时候或者为两个妹妹购买花庄的时候拿去卖了。
竟是没想到方瑾枝居然绣了这个东西。
陆无砚又想起来方瑾枝前几日独自跑去库房翻东西,难不成那东西还没被她典卖?
陆无砚心里疑惑,便问了出来:“这东西还在?”
“当然呀,被我藏在三层锦盒里收着呢!就怕碰坏了,平时都舍不得摆出来……”方瑾枝叹了口气,“我原本是夜夜抱着的,可是有一回不知怎么的夜里被我磕着了,在边角的位置弄脏了,我就再也舍不得拿出来了。”
听了方瑾枝的话,陆无砚的嘴角不由上扬。
他将荷包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锦绣花枝图案。他忽觉得背面几乎还有绣纹,他将荷包翻过来,愣了一下。
荷包的背面竟然也绣着东西,绣着的还是一个小姑娘。
因为荷包极小,绣出来的小姑娘也不过是个轮廓,可是那坐在高脚桌上的小姑娘穿的轻纱襦裙是方瑾枝平日的款式,小姑娘的手里拿着一根雀翎正在逗着面前一个青瓷鱼缸里的游鱼。
方瑾枝绣的是她自己。
方瑾枝给每个人绣的荷包上都绣着各自喜欢的东西,偏偏送给陆无砚的这一个绣着她自己。
方瑾枝两条纤细的胳膊环着陆无砚的腰,在他怀里仰起头来望着他,甜糯而撒娇地说:“想来想去,我家无砚最喜欢的就是我呀!”
陆无砚大笑,连道了两声“极好、极好!”
他将荷包小心放在腰间,珍贵异常,连方瑾枝是最后才给她绣荷包也忽略不计了。
说话间,就有老太太身边的妈妈过来询问今日家宴的事情。方瑾枝忙松开陆无砚,匆匆去忙了。
温国公府如今也算是五世同堂,子孙昌盛。那家宴的排场比起方瑾枝当初刚来温国公府的时候更大了,不过方瑾枝准备得充分,又不是个蠢笨的,再加上府中也没人敢给她使绊子,倒是顺顺利利。
今日的家宴甚至比起往年气氛更活跃自在一些,只因为老国公爷和老太太都推脱身体不适没有过来。他们毕竟年岁大了,平日里极少再出屋子,连总是一早去后山逗鸟的老国公爷也在第一场秋雨之后再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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