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怔了怔,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惊胆战地跪下。她刚刚跪下,破碎的瓷瓶就划破了她的膝盖,她惊呼一声,立刻爬起来,泪流满面。
“是你提意在宫中举办百菊宴,又是你给煦贵妃送去了几盆瑶台玉凤!”楚怀川大怒,“来人,帮丽妃跪下!”
立刻有两个嬷嬷将丽妃摁在了铺满碎瓷片的青砖地上面。
丽妃哭得肝肠寸断,“陛下,臣妾究竟做错什么了,您要这么惩罚臣妾?一定是……一定是煦贵妃又冤枉臣妾!臣妾……”
“掌嘴。”
“不!不要……啊……”
那嬷嬷趁着这时候当然要落井下石一番,一边使劲掌掴她,一边气愤地说:“居然连陛下的皇子都敢陷害,真是蛇蝎心肠!”
一声声“啪啪啪”的打脸声之后,丽妃娇媚的漂亮的脸蛋立刻肿起来,甚至有鲜血从她口鼻中流出来。
丽妃挣脱钳制着自己的嬷嬷,在满地的碎瓷片上跪行到楚怀川脚步,她死死抱住楚怀川的腿,哭着喊:“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也失去了一个孩子,最明白那种痛失至亲骨肉的痛楚,又怎么会去害煦贵妃腹中的胎儿啊!”
“拖走!”楚怀川嫌恶地将她踢开。
那两个嬷嬷立刻又将她拉拽开。
“不!”丽妃发了疯一样地喊,“陛下!臣妾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您的骨肉啊!更何况煦贵妃腹中的胎儿可能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啊!”
她这话就像是说楚怀川马上要死了,再不会有别的皇子一样。听着这话,在场的宫女和太监们一个个齐刷刷变了脸色。
哪能在陛下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丽妃娘娘莫不是临死了什么胡话都敢乱说不成?
她再一次爬到楚怀川脚边,“陛下!臣妾就算是再如何争风吃醋,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拿您唯一的皇子去赌!您想一想究竟是谁不希望陛下诞下皇子!若陛下无皇子,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楚怀川的眼中终于划过了一抹异色。
“陛下!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宫中妃嫔如此众多,却皇嗣如此艰难!宫中姐妹不是滑胎就是夭折……”丽妃像是自己发现了大秘密一样睁大了眼睛,“陛下,是有人想要断您的楚氏皇朝啊!”
“拖出去!”楚怀川又一次将她踹开,整个人已尽震怒。
他本来就脸色苍白,如今发怒之时脸色更是可怕。
那两个嬷嬷再不敢耽搁,急忙将哭喊的丽妃抓起来,甚至堵了她的嘴,拖着她离开。
楚怀川弯着腰,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些宫女和太监们全部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来,也不敢上前。整个御花园只有楚怀川痛苦的咳嗦声。
陆无砚走过去,将雪白干净的一方锦帕递给他。
楚怀川抬眼看了陆无砚一瞬,然后动作缓慢地接过他递来的锦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嗦,五脏六腑似跟着颤动一般。
还没等锦帕拿开,丝丝血迹已渗透了白雪的锦帕,染红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