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真的?”秀姑一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苗宽的媳妇?苗宽不就是苗云的小儿子吗?无论是报喜还是报丧,他都叫我一声姨妈呢。苗宽年纪轻轻,大不过二十岁,他媳妇和春雨的年纪差不多,怎么就跟春雨爹跑了?”
男子有妻,女子有夫,两人这么跑了,是私奔啊!
“这人心哪,是最说不准的,谁都不晓得春雨爹咋就起了这个心思。”张硕摇头,说起耳闻的一些风言风语,“倒是听人说,在山上避难的时候,苗宽带上的东西少,只顾着自己,不肯给他媳妇吃,他媳妇又渴又饿快死了,六七个月的身子也掉了。春雨爹好心,偷偷给了些粗面和麦麸,又给了半瓢水,熬过了接下来的七八天,算是苗宽媳妇的救命恩人。然后又听说,衙门发了口粮下来,苗宽自己锁着不给他媳妇吃,他媳妇忍无可忍就逃走了。”
咦?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于是苗宽媳妇就以身相许了?
秀姑大开眼界,在成亲时她就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十分豪放,并不似想象中那般迂腐古板,哪知更豪放的事情屡见不鲜,沈童生和寡妇同居,春雨爹竟然直接跟别人的媳妇私奔!
大概真的是民不告官不究,百姓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狠,村里厮混在一起的男女着实不少,从来没有发生什么浸猪笼、骑木驴之刑,村里族里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女子的男人不发话,各家都当做不知道,只把这些事当作谈资。
往丈夫身边挪了挪,秀姑小声问道:“我听人说闲话,也听人和米小兰吵架说漏嘴,说米小兰家的胜三哥和三堂叔家死了的金氏钻过玉米地,是不是真的?”还有张硕的四叔,也跟不是四婶的妇人拉过手就是了,这件事她没问出口。
她之前不怎么相信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风言风语,现在发生了沈童生和春雨爹这么两件事,她忽然有点相信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张硕轻轻咳嗽一声,“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秀姑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满脸惊讶,“难道这件事是真的?我瞧着不像啊,在娘家时,常听说胜三哥老实敦厚,管不住米小兰,没想到居然发生过这种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张硕,闪过一丝探究之色,他不会也跟这些人学吧?村民这么豪放,她真有点担忧。
张硕如何不明白妻子的想法,忍不住好笑地道:“我媳妇又齐整又白嫩,又温柔又贤惠,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可舍不得让我媳妇没脸!”
他要真是这种人,就不会等到前妻死后好几年才娶亲了。
前妻死后,再娶之前,村里不是没有年轻寡妇、黄花闺女对他抛媚眼送荷包,但是他极厌恶这些女子眉眼间的轻佻,知道他们都不是好好过日子的人,从不回应,反而呵退了几次。而且,这种事她们做得了一次就做得了第二次,他可不想以后戴绿帽子。山野乡村的庄稼人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弄些污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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