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素来消息闭塞,但因这件事牵扯到了米氏的堂妹,从昨天到今天,游街过后,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儿都知道了几分,也觉得下场太惨。酷刑之后,赵大麻子给米小蕙收尸的时候,下面和五脏六腑都已被木驴捅得稀烂。
至于詹明星,早没了影子。
告米小蕙通奸,可是没有詹明星,米小蕙自个儿和谁通奸?偏偏告官的这人只告了米小蕙,没有告詹明星,因此最后受刑的只有米小蕙,而世人也只指责米小蕙放荡轻浮,提起詹明星时只以一句风流略过,对他的性命和生活没有半分影响。
米氏和这位堂妹来往不薄,情分甚深,即使她曾经臭名远扬,发生这件事后,她也哭成了泪人,嘴里叫骂不绝。苏胜怕她这样骂詹明星和告米小蕙的人,即詹明星之妻的娘家兄弟,对方也来告她作风不正,连忙喝止,毕竟米氏从前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做,而且她的模样儿也生得十分清秀,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
因此,今日听秀姑这番言语,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也各有惊颤,纷纷感激和自己吵嘴打架的人家,虽然闹到见面都不理的地步了,但是至少没告官啊!几个有丑事的轻浮妇人心里害怕不已,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米小蕙,自此安分下来了。
一时之间,大青山村风气为之一变,吵嘴打架的事儿都少了。
秀姑平时除了绣花,也不大爱出门了,生怕得罪人给人告个作风不正的罪名,这可是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有人告就要上堂受审,怪不得封建社会许多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轮到一个变态县丞掌管一县之权,也是他们这些老百姓倒霉。
许是受了惊吓,秀姑只觉得身上懒懒的,总是容易困倦,早起时压不住胸中的呕意,偏又吐不出什么来。她生过小野猪,觉得自己的症状有些像怀孕了,但是上个月她的小日子如常来了,这个月还没到来的时候,她也不能确定,又怕是肠胃不好。
张硕听了她的想法,欣喜地去请宋大夫,许是日子浅,宋大夫也把不准脉息,只因他把出秀姑身体康健,呕吐非肠胃之故,遂嘱咐她平日留心,过半个月再来诊脉。
张硕忙叫秀姑停了手里的活计,好好地在家休养。
秀姑笑道:“我哪里就有这么娇贵了?还不确定的事儿,你急什么?叫人知道了,倒来说我轻狂。花鸟裙绣得差不多了,就剩最后的收尾,等我绣完了再歇息,到那时能确定怀没怀了,若是怀了正好养胎。”
“既然你这么说,就随你的意,只是你身子要紧,千万别因活计弄坏了身子。”张硕忍不住叮嘱一番,今早秀姑呕吐得厉害,他觉得十之八、九是有了。
张硕颇为细心,平时很是注意秀姑的状况,三不五时地让她少做活,特地叮嘱小野猪不要随便往秀姑怀里扑,等到秀姑该来的小日子没来,他就更确定秀姑是有身子了,半个月后请宋大夫来诊脉,果然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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