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润?”孔安槐探出半个身子,轻轻的喊了一声。
没回应。
“喻润?”这次大声了一点,还随手丢过去一只高跟鞋。
手指却按在电梯关门键上,打算如果自己判断失误就迅速关门逃脱。
那身影被高跟鞋砸中,终于动了。
他抬头,眼里都是血丝,茫然的看了一眼前方,没看到人,又转过头,看到了在电梯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如临大敌的孔安槐。
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么晚?”皱眉,起身,大长腿两步跨到孔安槐身边,拿起她手里拎着的包,动作一气呵成。
孔安槐意识到,她刚才的那一系列自我防卫的动作,都是基于对方腿不长的情况下的。
如果这人真的是歹徒,还真的有和喻润这样的大长腿的话,她刚才的行为等于送死。
“你……”孔安槐的声音因为紧张显得更加沙哑,“怎么来了?”
“喻泽把房子给我借住几天。”喻润低头,看到孔安槐的赤脚,再看到被她丢出去的那只高跟鞋,扯了扯嘴角,“你拿那玩意儿砸我?”
“……我近视。”孔安槐呐呐的,“还夜盲……”
“残疾!”喻润帮她下了结论,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怎么这么晚?”
“加班。”孔安槐看向喻泽放在门口的大行李箱,不解,“你一直坐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不开门自己进去。
“那女人给我的钥匙开不了门。”喻润的手耙了一把头发,眼底的血丝还没有完全褪掉,看起来很累。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孔安槐的语气有些轻责,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多久。
怎么觉得他变得有点傻。
喻润轻笑,反问:“你会接么?”
“……什么?”孔安槐没反应过来。
“电话,你会接么?”喻润笑得自嘲,又补充了一句,“躲我躲得开心么?”
“……”孔安槐找钥匙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找。
喻润也不吭声了,他两手插袋靠墙站着,整个走廊里就他们两个人,巨大的存在感让孔安槐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烫。
喻泽留给她的钥匙,也开不了门。
喻泽换锁了……
孔安槐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上个星期,喻泽没带钥匙就找了开锁师傅来开门,顺便就换了锁。
“她钥匙什么时候给你的?”孔安槐不抱希望的问。
“上个月。”喻润靠着墙,他一直盯着孔安槐的耳朵,她很白,耳朵尖尖一点点的开始泛红。
喻润觉得热,换了个靠墙的姿势。
那就是喻泽换了锁忘了给她也忘了给喻润钥匙……
她这个闺蜜做事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打不开。”孔安槐告诉喻润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钥匙根本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我打电话叫开锁。”
喻润耸耸肩,重新坐回门边靠着。
孔安槐抿唇。
他又开始了,一言不发,低着头露出头顶的发旋。
就好像她打电话叫开人锁是一件多么不人道的事情一样。
“阿泽家里两室一厅,我家是单身公寓,就一个房间。”孔安槐试图讲理。
喻润抬头,感应灯在这一刻突然灭了。
“我知道。”黑暗中喻润回答。
然后孔安槐的心,突然就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