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直视镜头,嘴角要笑不笑的,看起来就觉得阴阳怪气的照片。
莫非真的是受虐狂……
***
孔安槐知道自己又落荒而逃了。
天然岩壁的高度和险峻让她恐慌,李大荣那句把老鹰当小鸡养的比喻也让她脸红。
她和他的世界,真的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喻润的朋友,永远勇往直前,胜负欲强烈,单纯阳光。
而她的世界,认识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爬个山都能喘成狗的人,平日里最大的刺激可能就是看本恐怖片,最多最多,在夜深人静的限速八十码的高架上,开到九十码然后就觉得太危险了就立刻减速的人。
她完全不渴望刺激,所以在看到喻润趴在半天高的岩石上面的时候,她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但是她又说不出让他不要攀岩的要求。
这回真不是因为交浅言深,孔安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说不出口,是因为喻润在岩壁上喝水的姿势。
和她八年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完全重叠。
一个八年时间都一直坚定自己梦想的人。
孔安槐下了高速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给喻泽打了个电话。
她和喻泽说,我们外行人看的自由攀岩和他们专业人士做的不一样,喻润这条线路走了好几遍,清楚了所有的障碍,应该是安全的。
毕竟是官方的攀岩协会,只是做个宣传噱头,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
而且拍照宣传的时候,用的都是近距离镜头,看不到岩壁有多高,伯父伯母应该也不会觉得太危险。
噼里啪啦几乎不带停顿的说完这么多后,喻泽只问了一句话:“多高?”
“……应该,四十?”孔安槐咬了咬牙,迎难而上。
喻泽倒吸一口凉气就把电话挂了。
孔安槐无奈,放下手机正打算开车,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她晃眼看到来电显示里有一个喻字,下意识的以为是喻泽不死心又给她打电话了,接起来就是一通保证:“真的没事,我都去现场看过了,喻润在外面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做事应该是稳妥的。”
“你就给他加加油不行么,不要每次非得吵得鸡飞狗跳的,这样也影响他比赛心情。”孔安槐说的软绵绵的。
然后电话那端半晌没有声音。
孔安槐狐疑的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发现喻字后面跟的不是泽,是润。
“……”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
“你来现场了?”喻润的的声音,呼吸有点急,应该是刚下岩壁。
“……嗯。”孔安槐正在放空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越想脸越红。
她最后那句话还撒娇了……
这下怎么收场……
“怎么不等我下来?”喻润被孔安槐那句隐隐约约的嗯撩的有点急躁,他从来都不知道孔安槐在喻泽面前是这样说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激动的都有点血气倒涌。
“……我还有事。”孔安槐仍然放空中。
“我很少听你说那么多话的。”喻润低笑,“还是为了我。”
“……”这句话她没法接。
“最后那句真好听,我很欢喜。”喻润的声音还是带着笑。
然后放空的孔安槐突然有了动作,她迅速的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丢的远远的。
恐慌的瞪着手机。
好半晌都没有再次响起,才彻底放下了心,却更加懊恼的把自己埋在方向盘里,一声哀嚎。
电话那头,喻润正拿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笑得李大荣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