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卢家自从女儿上次拒婚受伤后,一直关门闭户,往,除了偶尔还与对门张保家互相送点东西问候一声外,连自家的佃户也很少见,生怕再惹什么事非,又怕那大名府知府的公子会再上门来。
后来那知府公子因胡来闹出了人命,刚好被个路过的御史碰上了,抓起来交到刑部去。偏那刑部的主审是个油盐不进的,不管谁来讲情都不理会,最后收集了一大堆这纨绔子弟胡作非为的证据,又因出了人命,本要重判的,他老爹使尽浑身解数,才判了个流刑。
那刑部问案时,也曾派人到卢家门上问过,卢老爷使了钱财,才免了女儿上堂作供之事,只让个管家代劳。等案子过去了,他瞧着风声缓了些,女儿伤势又好了,便打算尽早给她说门亲事,免得日长梦多。
可事情就麻烦在这里。那卢小姐虽一向是以才貌双全在乡间闻名的,可无奈如今人人都传说她坏了容貌,又惹上官非,因此,虽有个贞烈名声,却没有正经读书人家来提亲。上门来的,不是丧妻的土财主,就是姬妾成群的富商,好不容易有个秀才上门来,却是个贪财好赌的,看上卢家的陪嫁了。
今日却是那媒婆第四回上门,说的倒是个富户,但人人传说他不是好人,来提亲不过是想借卢小姐的好名声,跟了媒婆过来,没喝完一杯茶便揩了丫环三回油了。卢老爷几乎没气死,当时就叫家丁把人赶出去。那人骂骂咧咧地放了几句狠话。走了,媒婆见又坏了一桩生意,便在卢家门口大骂,说话极难听。
卢家只是紧闭了大门不理,张保那边的一个门房听着不象,忙出来喝道:“兀那婆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有你撒泼地地儿么?还不快滚!”那婆子对这附近极熟,也知这不是她能招惹的人家,当时便住了嘴走了。
那门房赶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回转身来。却有些意外地道:“咦?李老爷。李先生,你们可是来见我们老爷的么?我替你们通传一声?”却是李家家主带了侄儿,两人都穿戴得整整齐齐。
李家的侄儿却道:“眼下却另有正事要做,回头再去拜张大人罢。”然后便跟着叔父走到卢家大门前,大声道:“晚辈李文嗣,薄有功名,略有家产。厚颜来求,望世伯将小姐许我为妻。”然后便一鞠到地。其叔却只是站在边上,盯着那扇大门。
过了足足一柱香功夫,门才开了,卢家管家出来请李家叔侄进去,随手又关上了门。张保家的门房看了,大感有趣,便急跑回宅里报告去了。
却说那李家叔侄进了卢家后。卢老爷夫妻正经在客厅里招待。本来。卢老爷有些嫌李家与他家不和,又是做生意的人家,不想应这门亲。但瞧得李文嗣长得一表人材,又有举人功名,心里也有些欢喜,便耐下心来打听些底细。一听说李文嗣家在山西,家里只有几间瓦房和几十亩薄田,心里就不乐意了,怕他也象前头那个秀才一样,是贪图卢家陪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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