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皱眉道：“那他……不怕被抢么？”

安水意摆手道：“怎么可能会被抢，又没人知道一个老头子带着如此重宝。”

“哦。”陈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就说去厨房给大家做夜宵。

那一夜，月光如血一般。

凌晨两点，当安水意接到老友电话求救，火急火燎赶到他屋里的时候，只看见老友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同时躺在这儿的还有陈王，在她的身边，放着十几个已经全空的药瓶子。

安水意也记不清自己那天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还是将陈王抱回了家，陈王这次昏迷了十天，才终于醒过来。

她醒来之后，便看到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安水意正坐在自己旁边，慕容知秋与朱雀都害怕地站在墙角，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动的手？”安水意问道。

陈王点头道：“是我动的手，就像师傅说的，他已经老得没法动了。”

安水意在脑海里演练了一万遍，想陈王到时候会怎样跪在地上哭着跟自己求情，也考虑好了自己的反应。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发展，陈王就这么冷冰冰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情。

安水意忽然觉得很害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他喃喃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我的老友？他奋斗了一辈子，终于回去颐养天年，但是……”

“但是他带着那些重宝，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与其让别人拥有这强大丹药，还不如给我。”陈王淡然说道。

这一刻，安水意才真的看透了陈王。

他轻声说道：“当初你拜我为师，我以为你是要一个普通的家。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你会是三个人之中最强的，因为她们乳臭未干，经常想着四处去玩耍，你却永远在一心一意地修炼。陈王，你所追求的，其实只是实力而已。”

陈王看着安水意的眼睛，她轻声道：“师傅应该高兴才是，一名龙虎山长老毕生的财富，都落入我的口中，化为强大实力。上次我做任务碰到个斗鬼，多亏师傅才将我救回。而现在，我能感觉出来，我并不惧他。”

“但你杀了一个功德无量的老人。”安水意咬牙道。

“那师傅为什么要救我？”陈王反问道。

为什么要救她……

安水意想了许久，他终于明白，这三个女孩……早已被他当成了女儿对待。哪怕女儿做错事，想尽办法要去处理的，还是父母。

“我不想看见你，其实我很想杀你，但我下不了这个手……”安水意摆摆手，他轻声道，“离开这里，陈王。”

陈王从床上爬起来，她在师傅面前，将腰杆挺得笔直，并没有磕头离开的打算。而是看向慕容知秋与朱雀，她轻声说道：“如今我已经有了实力，要不要跟我去闯荡更大的天下？”

“你想带走我的女儿们！”安水意低吼道。

陈王轻声道：“我只是想带走我的姐妹们。”

慕容知秋与朱雀傻傻地站在原地，她们也是演练了无数次，本以为安水意会狠狠地揍陈王一顿，然而……

陈王的态度，让每个人都想不到。

“她的每一步，都在想着实力的提升……”安水意看向慕容二人，他咬牙道，“要你们跟她离开，是因为你们暂时还有用。等再过些时候，姐妹之情，恐怕就变成君臣关系。”

陈王轻声道：“一直以为师傅是很聪明的大脑，今天倒是分析错了。我对待她们，只会是姐妹，不会变质。慕容，朱雀，你们若是愿意，便与我走。不是说好了么？要一起闯荡这个天下。还有师傅，我还需要你，等我的黎明组更加完善了，我想请你来掌管他们。”

安水意冷笑道：“你只有君臣之意，要我帮忙？除非你比我强。”

“我会比你强，等那时候，我再来找师傅。”陈王轻声道。

朱雀二人不知所措，陈王转身走出了屋外，并没有打算停留。朱雀小声说道：“师傅……我想说她这么做是错的，可是……她身边总要有人陪着。”

“嗯嗯……”慕容知秋连连点头道，“要是龙虎山的人来杀她怎么办？总要有人护着她呀。”

安水意给自己点了根蛤蟆烟，他摆摆手，叹气道：“去吧，若是她彻底变了，你们就回来，千万别再惯着她。她若没有那份情谊，你们死守着姐妹情谊，也无法让她变心。”

“会的，师傅。”

两人跑出门外，安水意看着灰白的墙壁，感觉大脑内一片空白。

又是两年后。

她登门拜访，而她俩……早已忘了师傅的话语。

……

听完安水意的叙述，人们都沉默了。

我搓着双手，轻声说道：“安先生，将黎明组交给我，知秋和朱雀……她们都站在我这边。”

安水意咬着烟，他看向黎明组的人们，喃喃道：“黎明组的每个人，说是忠于曙光门，其实都听我号令。李河……这些都是我的孩子，你能不能带着他们……把老大弄回来？”

我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不敢保证：“我……尽力。”

安水意轻笑道：“不敢随便放承诺，这也是你的一个优势。朱雀和慕容，已经错了第一次，这第二次……我不认为她们会看走眼。那黎明组……便归你了。既然我已经说了这么多，那陈王的弱点……我想你也猜到了。”

我点头道：“记住了，有这个弱点，我们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