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有人告诉他,周义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他定然不会信。
真是……世事无常。
“你最近这段时间先不要打扰她了,”周仁看着周义说,“我和明悦跟她说清楚了,她会和三三再聊一聊,不过,你……”
周仁适时地停顿了一下,“虽然说这个误会解开了,但你和三三的父女关系摊开之后,很多事情都得摆在台面上处理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个“心理准备”指的是什么,他们兄弟两人心中都有数。
周义闻言,眼皮狠狠地跳了起来,眼眶变得更红了,“她是不是说了不想让我再见三三?”
周仁摇摇头,“她没有这么说,但她就算有这个想法、或是最后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我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周义握紧了拳头,理性上他当然想到了郑翩跹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感性上他接受不了。
周义一拳砸在了墙上,眼底血丝遍布,“最近其实都挺好的,我带她和三三去水镇跨年,给她们做饭,好到我以为可以一辈子这样了。”
“这就是报应吧。”周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对不起她,我应得的。”
周仁看见了周义的痛苦,此时此刻,再多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点儿等结果吧,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刚才周仁在郑翩跹面前的表态并不是场面话,虽然周义是他的兄弟,但他当初带给郑翩跹的伤害实在太深,换位思考一下,假设是周若被人这样对待,他必定做不到像郑凛叙一样“大方”。
周义唯一的筹码,大概也只有三三对他的感情和依赖了,但利用孩子绑架大人改变选择,算不得什么入流的手段。
周义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沉默了许久。
一阵狂风吹过,他潮湿的眼角传来一阵冰意。
周义抬起手来抹了一下,艰涩地开口:“她当年,比我现在痛苦多了吧。”
听说痛苦,和亲历痛苦,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而他如今遭遇的这些,跟郑翩跹当年的经历比起来不足为提,他无法想象她是在怎样的痛苦煎熬里度过那几年的,明明已经被他恶心得不行了,还要迫不得已留下他的孩子。
——
周仁走后,明悦便没有再和郑翩跹继续聊周义的话题,明悦似乎和姜明珠的关系也不错,主动和郑翩跹聊到了姜明珠。
提到姜明珠,郑翩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机给郑凛叙发了一条消息。
【哥,我想带三三去柏林一趟。】
现在这个阶段,不管是和三三留在北城还是回纽约,都是要面对周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和三三玩,这样能够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郑翩跹的消息发出去不久,郑凛叙就给她回了一通电话。
郑翩跹和明悦说了一声,去了一楼的阳台接电话。
“怎么忽然想去柏林?”电话刚接通,郑凛叙就开始询问。
郑翩跹抿了抿嘴唇,踌躇一番后还是决定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告知郑凛叙。
她深吸一口气,“哥,三三知道周义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