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翩跹从来不是个爱笑的人,这一点,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他就很清楚了,可以前的郑翩跹,最多只能算冷淡,她这样的态度,也不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然而现在,完全不同了。
她对他的冷漠,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蔑视和不屑,是那种即便他出现在她眼前,她也只会将他视作空气的漠然——可她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的。
特别是在秦烈面前。
那种强烈的对比和反差,连他自我安慰的这条后路都断掉了,他没办法说任何言语给自己洗脑,只能接受残忍的现实:她不再爱他。
曾经给他的爱,都如数转嫁到了秦烈的身上——或者说,翻倍转嫁。
在今天之前,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过是劣根性作祟、不甘心,可此时心脏被剧烈拉扯产生的疼痛感和湿润的眼角,都在提醒他,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弥足深陷。
他对郑翩跹的执念,远比他想象中要深,可最讽刺的是,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她早已爱上了别人。
不甘心是愤懑,爱而不得是痛苦,此时此刻,他发了疯一般嫉妒秦烈。
周义喉咙干哑,他端起手边的杯子灌了几口水,双手撑着桌面。
餐厅里在放粤语歌,旋律响起后,他听到了陈奕迅熟悉的唱腔——
“如果我听歌可眼红,何以待你好偏不懂”
“自细做过多少美梦,慈悲的伟论”
“连乞丐喊穷心也痛,竟怕放怀拥抱你、让你露欢容”
“追悔无用,转眼发现你失踪”
周义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范围内的那把椅子变得越来越模糊。
周义一动不动地坐着听完了整首歌。
一曲终了,手边的手机开始震动,他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屏幕上多了几滴液体。
来电显示是荣悦的名字。
周义一看到她的名字,马上又想起了郑翩跹和郑玥宓的话。
他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没有再打来。
周义抬起手揉了一把眼睛,拿起外套走出了包厢。
——
周义开车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快九点,才回到酒店。
他刚刚停好车,走到酒店大堂,就碰上了过来找他的荣悦。
周义白天把手机关了机,荣悦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他,便在晚上处理完事情之后来到了酒店,一问前台,发现他也不在房间。
看到周义之后,荣悦马上走上来,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失魂落魄的脸色,还有有些红肿的眼睛。
荣悦蹙眉:“你怎么了?”
周义没答她,“你来干什么?”
荣悦:“我一天都联系不到你,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这话荣悦以前经常会说,周义也从来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经过了这两天,他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舒服。
“荣悦。”周义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咱俩以后就别联系了吧。”
听见这句话,荣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你喝高了?说什么胡话?”
“我认真的。”周义看了一眼四周,酒店大堂不适合聊这种事情,“去外面说吧。”
荣悦应下来,两人走出大堂,来到了外面的露天咖啡座。
刚坐下来,荣悦就打量着周义问:“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周义:“没什么。”
他没说和郑翩跹见面的事情,“我就是觉得,咱俩走得太近,别人难免误会,为了不给彼此造成困扰,以后还是不用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