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吻听起来很轻松,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像是认真想过的答案,也和她处理事情的风格不太符合。
贺显谟抿了抿嘴唇,“就这样?”
周若:“不然呢?”
贺显谟:“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周若:“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别人主动认错我就翻篇,但要是他死不承认还继续撒更多的谎骗我,我可能会把他剁了。”
她露出一抹笑,比了个刀子的手势,对准了他的大腿根,“就这样。”
贺显谟:“……”
他强行让自己忽略了身下发凉的感觉,硬着头皮继续问她:“如果真的是我做手脚没让谢骋捐精顶替他,那明天的手术你还继续么?”
“当然。”周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和谢骋的精子对我来说都没区别,再说我受了这么多罪,干嘛要因为你做了缺德事儿惩罚自己,反正孩子出生你又不能来和我抢。”
有了周若这句话之后,贺显谟握着方向盘的手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最想听的,其实就是周若在这件事情上的选择——这件事情如果瞒不住,周若跟他生气,他愿意付出代价,至少目前周若喜欢他,应该不太舍得和他分手。
但他怕的就是周若因为他的欺骗,一怒之下明天不去做移植了——虽然他知道周若意气用事的可能性很低,但人总是关心则乱,摊上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总是忍不住多想。
谈着这个话题,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
贺显谟习惯性地下车想把周若送上楼,被她拒绝了:“别送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吧。”
贺显谟“嗯”了一声,“那晚上我回来做饭。”
他顿了顿,补充:“你好好休息,有想吃的菜给我发消息。”
周若:“ok,你开车小心,拜拜。”
她挥挥手和贺显谟道别,拎着包下了车。
贺显谟透过车窗看着周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再次握紧了方向盘。
贺显谟不太确定周若现在信不信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但她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了,稍微动用一点人脉就能查到。
特别是周礼那边。
周礼本身就对他接近周若的“目的”持保留态度,若是被周礼找到了这个“证据”,今后他在周家人眼里的形象就定型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和周若实话实说。
——
周若进门之后坐在了沙发上,想着贺显谟刚才在车上的反应,轻笑了一下。
他现在撒谎的能力的确比之前进步了许多,至少不至于在刚被问第一句的时候就暴露。
不过后面就不行了。
周若起初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没办法判断的。
真正确定下来,是在贺显谟问她,会不会因为他做了这件事情就不去明天的手术这个问题的时候。
周若的回答是百分百的实话。
她也清楚地记得,贺显谟在听完她的答案之后,有一个松一口气的反应。
如果假设不成立,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周若又复盘了一下那件事情。
当时谢骋给她的解释是,徐萱若生病了,他得到消息赶过去之后,就不受控制了,像被人下了药一样。
周若那时真没往复杂方面想,只当谢骋是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借口。
现在看来……呵。
周若勾唇,再次笑起来。
行,贺显谟挺厉害的,从那个时候就有本事在背后摆她一道了,挺能耐的,是她小瞧他了,这狗东西的坏主意一桩接一桩,晃一晃脑子里都是坏水。
不过……她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相反地,还有种又找到了新鲜感的刺激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