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曙行和白清如在高校工作,体制内这种情况就尤其明显,贺显谟从小耳濡目染,听的也都是恭维夸奖的话,大家嘴巴里没有一句不好听的。
像周若这种有话直说,不掩饰自己的人,应该是贺显谟从来没见过的,人本性热爱新鲜,容易被没见过的事物吸引,人也是同理。
贺曙行自己虽然思想传统,但对于周若这样类型的人,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在周若回答过那个问题之后,贺曙行沉默了好几分钟,之后微笑着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对你以前的事情避而不谈。”
贺曙行这句话也正好说出了白清如想说的——他们夫妻两个人出于礼貌,一直都没有主动和周若提过蔡家禾的事情,也没有评价过她的私生活,白清如也以为周若会藏着掖着,在她的认知里,这种事情是很难摆上台面说的,特别还是面对长辈。
“两位老师来之前已经听过我的事情了,我提不提,你们都知道,避而不谈也不会改变事实,”周若落落大方地笑着回应,“我在感情方面的态度会比普通人开放一些,也交过很多男朋友。”
白清如:“……”
贺曙行:“……”
周若的作风的确也超出了他们夫妻的认知。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这些年接触的年轻人类型太单一了,周若的观念和态度让他们有种看到新世界的感觉,两人一时间接不上来话了。
贺曙行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询问周若:“那你和显谟,有没有什么下一步的计划?”
周若:“我们才在一起不久,暂时还没有考虑过。”
“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你多大?”白清如问。
周若:“三十一。”
白清如点了点头,然后试探性地说:“我听家禾说,你好像没有结婚的打算?”
“是的。”周若很坦然地承认了。
她这次的态度还是出乎对面两个长辈的意料,两人哽了半天,最后由贺曙行提问:“方便说说原因么?”
“当然。”周若还是很大方,很痛快,但她并没有按照贺显谟此前说的那样,将责任都推给他。
“我家庭背景比较复杂一些,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出于家庭资产方面的考虑,如果结婚的话,我父母只接受男方入赘。”周若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番话,边说边看贺曙行和白清如的表情。
果然,两人都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周若贴心地继续说,“贺老师和白老师是观念传统的人,抱歉,我这话可能冒犯到两位了。”
“贺显谟是你们的孩子,他的傲气想必两位老师比我更清楚,比起入赘,我和他都觉得恋爱关系更平等,我父母没什么意见,也照顾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贺曙行:“……”
“介意说说你家的背景么?”白清如问得很礼貌,还有些小心翼翼。
周若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第一次主动在外面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两位在国内,应该有听过万华和周家吧。”
白清如听见这两个关键词,转过头去和贺曙行对视。
两人都很惊讶。
虽然他们平时生活在海城,但万华和周家每年都会给各大高校捐款。
白清如和贺曙行作为教师,已经听过无数次周家的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