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今天吃得这么干脆,贺显谟可以肯定,她估计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认真吃饭——是因为盘算着来他这边“捉奸”的事儿么?
周若碗里剩下了四五个馄饨吃不完了,她放下了勺子,抬头又对上了贺显谟的眼。
贺显谟瞄了一眼碗:“不吃了?”
周若:“已经吃撑了。”
贺显谟动手拿过了她的碗,抄起她用过的勺子,把她剩下的几个馄饨吃了。
周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脑子莫名地有些恍惚——她是不能接受吃别人剩下的东西的,或许是因为从小出身在豪门,她在餐桌礼仪方面会格外注意,用谷雨的话说就是过分讲究了,譬如他们一起吃中餐的时候,周若是一定要用公筷的,她接受不了别人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也不会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菜。
周若之前跟贺显谟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他也有这样的习惯,那时她还感慨过,难得他们两个人有龟毛得如此相似的地方。
所以,她没想过贺显谟会吃她剩下的东西,而且还是用她用过的勺子——他是个医生,即便是从医学的角度也不该这么做。
可正是因为知道他“不该”,所以看到他做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周若有些恶寒,她打了个激灵,赶紧摇了摇脑袋,想把自己脑子里进的水晃出去。
她想她想应该是最近排卵针打多了,怎么忽然这么矫情了,居然在因为这种事情感动。
周若把这些离谱的想法丢去了一边,言归正传问贺显谟:“你打算怎么办?”
贺显谟:“什么?”
周若知道他是明知故问,直接挑明了说:“你父母很快就知道你的事儿了。”
贺显谟:“那不是你该操心的。”
周若:“……”
贺显谟:“我父母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管,你又不给他们当儿媳妇。”
周若哪会听不出来贺显谟是在搞激将法,他就是想通过这一招来证明她对他的在意,但这没什么好证明的,周若也从来没否认过在意他这一点。
周若:“因为这件事情也跟我有关系。”
贺显谟:“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若:“你父母观念保守,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肯定会受刺激,如果二老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你还是妥善处理一下吧,不要再给他们更多刺激了。”
贺显谟凝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妥善处理”四个字,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觉得什么是妥善处理,跟你分开?”
周若默认:“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贺显谟:“不觉得。”
周若:“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她无奈了,语气放软了一些:“别因为冲动做一些幼稚的行为,他们如果真的被刺激出什么病就得不偿失了,我不会跟你结婚,也不会一辈子喜欢你,你没必要。”
周若一直都是把亲情看得最重的,如果要做抉择,她肯定毫不犹豫选家人。
所以她觉得贺显谟应该也是这样。
贺显谟:“他们要是被我气死,我就一起死。”
周若:“……?”
这是什么屁话?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应该说出来的话?
周若又有点想扇他了。
但贺显谟好像没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摆烂继续说:“反正你要结束,我死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