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低头,“是弟子浅薄。”
吕端笑笑,摇头,道:“你不是浅薄,你是体恤为师的心境而已,为师都是明白的,因此我并不怪你。”
周昂闻言笑笑,道:“老师的豁达真是……叫弟子汗颜。”
吕端又笑,摆手,“我哪里是豁达?”
说到此处,他缓缓收起笑容,道:“若没有困居一地潜行修行这三十年,我哪来如今这般品阶?外人眼中,只道这三十年,我被徐相百般打压,却不知道,这其实只是我二人当年的约定而已。”
“他以猛,施政,我以和,修行。如此而已。”
周昂闻言大讶。
这可真是全盘推翻了自己此前打听到的情况。
按照老师吐露的秘辛,也就是说,当年他的罢相,徐相彻底把持朝中大权,竟是两人协商一致的结果,是一个约定!而不是什么政治斗争失败!
卧……槽!
周昂惊得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当着自己的老师,他还是很快就收敛心神,于是心念电转之间,他问:“那……我那两位师兄……”
吕端当即道:“你大兄名岚,字近山,现任九原郡司户参军,虽是小吏,不为朝中衮衮诸公所识,其主持的九原郡屯田之事,却是事干北抗鲜卑,非同小可。这些年来,他也算小有功劳,颇慰我心。”
“你二兄名峦,字子麓,现任左翊武军副将。左翊武军是我大唐专门负责对抗汉国的,说是大唐立国的柱石也不为过。只不过多年来,左翊武军始终都是徐相直辖,朝中应该是也没什么人知道你二兄就在这支军中。”
顿了顿,他道:“近年来,徐相曾多次有意简拔他二人,都被我压下了。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
周昂已经彻底听蒙了。
尽管问之前,周昂心里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既然老师并不是真的政治斗争失败被打压,那么想必两位师兄的处境,应该也是不至于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惨的,但他仍是没想到,原来自己老师的这两个儿子,居然一直都在做官!
虽然可能如老师所言那般,他两人暂时都是位卑官小,不为朝中关注,但仔细咂摸咂摸他们的位置,却不难看清,无论是自己的老师,还是传言中一直打压他近三十年的政敌徐良徐相,其实一直都是在潜心地栽培二人!
九原郡,是大唐最靠北的一个郡,是直面鲜卑人的所在,在那里,单靠百姓自己屯垦,肯定是架不住鲜卑人年复一年的攻城略地的,因此当地实行的是军屯的政策,由朝廷移民填边,建立军民一体化的组织,来对抗来去自如的鲜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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