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排长在黑暗中瞪着谁也看不见的大眼：“嘿嘿，难道这就是营长经常教育我们游击战中的敌退我追？”

三排长用肩膀撞了撞二排长：“教育？营长这段时间都没在，他哪有空教育你个笨蛋？”

二排长尴尬的笑：“嘿嘿，我偷偷学的不行么？”

田三七带着队伍在敌人东边两里的黑暗中，与敌人平行，向北狂奔。

队伍最前边，一位武装工作队员骑着自行车，身后跟着两战士带着地雷，先向东过了卫河，然后快速绕道向北。

撤退的鬼子伪军匪兵部队终于全部过了封锁沟，黑暗中的大地上不多的幽暗摇曳的火把，和传进耳中绵绵的脚步声。

北边炮楼上的探照灯正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

两个伪军走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一个伪军左右看了看，语气十分不满的小声抱怨：“刚长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在过封锁沟那里扔手榴弹？”

旁边那伪军看了看黑暗中的人群，压低声音：“咱们那边损失也不小，兵力不足！耿队长说了，咱们这回的目标是鬼子，嘿嘿，他们竟然想到用毒气弹！确实得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先问话的那位同样压低声音：“刚才我发现有人在调查昨天夜里队伍中的枪击事件，我看...咱们这回可能有麻烦。”

“你什么意思？”

“伪队伍中有鬼子情报科的人！”

“知道是谁么？”

“新调来的那几个学生兵，据说是清河陆军情报科毕业的，一来就当了排长，伪营长知道毒气弹的消息就是他们提供的。”

“那几个毛头小子读了两年书，就成了汉奸...看来咱们得小心一点。”

“你别回头，有一个汉奸排长一直跟在我们俩身后，我看他多半是盯上了我们，等会儿我在前边扔手榴弹，你悄悄绕到他后边，用驳壳枪打他娘的黑枪！”

“不行，我来扔手榴弹，你去弄死他！”

“嘿嘿，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身手比你好，只要能趁他不注意，咱们如果将这回新调来的三个排长全弄死，我看还有谁敢闹什么幺蛾子！”

“这几个狗东西以为上过伪政府的军校，就真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还成天把咱们往死里训练，他也不想想，这小鬼子没根没底，他能长得了么？”

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东边远处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两声夜猫子的叫声。

没过多久，那夜猫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说话的两伪军对视一眼：“咱们的人到位了，等会儿我装着系鞋带延后一点，你扔手榴弹的时候咳嗽两声，别炸着老子！”

“行，你别婆婆妈妈的，记清楚这回的目标是伪军二连的三排长，这货满肚子的坏水，千万要小心，一定要做到一枪毙命。”

“我要是站在他旁边还打不死他，不丢咱们工作队的脸么？你以为我能参加工作队，在分区的时候那排长是白干的么？”

“那就准备吧！”

眼看前边探照灯乱晃的炮楼在望，伪军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儿。

轰...一声巨响，在鬼子伪军匪兵认为最不可能受到袭击的位置骤然炸响。

一时间地动山摇。

忽然响起爆炸声吓得魂飞魄散，大部分人下意识原地趴下，立即扭着脖子回头看，掉在地上的火把微弱的光线照耀下，前方某个位置腾起的一团泥雾正在往下掉，硝烟弥漫开来。

一片惨叫声在爆炸点附近杂乱的响起。

“敌袭！”最先过封锁沟的鬼子观察员立即扯着公鸭嗓子叫唤。

旁边的翻译赶紧重复观察员的这句话。

黑暗中，点点火光不时闪现。

砰...砰...砰...

东边的枪声在爆炸后，紧接着密集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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