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听...九营的说这片全是平地没什么好地方,倒是南边那片树林的风水要好一点...”
“那就把他们抬到那边去埋,把兄弟们的事迹都记清楚了,到时候向团里报烈士!”
旁边担架上躺着一个全身缠满了绷带的新兵,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子弟,平时训练拼刺表现很抢眼,以前也上过战场,但是从没经历过这种漫天子弹横飞的血腥场面的他,明明手里的步枪子弹早就上膛,居然还想着节省子弹,打算用刺刀捅死地上已经中弹的鬼子,结果被临死前的鬼子砸响了手雷。
就算他躲闪得快,身上仍然多处被手雷弹片炸伤,在二营战士们眼中,估计多半活不过今天夜晚。
友军一位随队军医,正在给这位作手术,看那动作麻利,也许,就算这么重的伤,也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正忙碌的军医突然抬头,问周围的二营兵:“你们当中...有谁是a 型血?”
四周的战士们愣了,立即纷纷摇头,不是他们不愿意献血,而是他们着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只不过转瞬间,战士们却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抽我的吧...”“我血多...”
在旁边半眯着眼看着军医的高一刀,立即伸手拉开围着的战士,伸出胳膊平静的道:“我是o型,抽我的吧...!”
说完这句话,高一刀的心情好像忽然好了许多。
军医点了点头,立即取出输血器械...
好一会儿后,献完血脸色有些苍白的高一刀捂着左臂离开,走向南边。
南边马良带着人掺扶着六个包扎完毕的伤兵,正准备离开。
地上八具赤条条的鬼子面部朝下,除了兜裆布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高一刀大概的看了看马良手下的队伍,看他们仅多了七支三八大盖,就知道他们这回没捞着什么如处,心情更好!
马良黑着脸看着高一刀,他的心情确实不大好。
打扫战场时除了消灭离他们最近的几个鬼子缴获了几支步枪以及从死去的鬼子少尉身上扒下一块手表跟一支南部手枪,其他的都被二营清理了个干净,可以说白忙活了一场!
鬼子跑了一辆摩托车,留下两挺歪把子机枪、两具掷弹筒全都落在二营手里。
惟一让马良好受的是这回没有冲锋,打死鬼子至少十余!手下带来的两个排轻重伤六人,三个胳膊中弹,两个被子弹在胸口打成贯通伤,一个面部中弹能不能活下来得看运气。
高一刀看着马良,故意建议:“我说…你们每个人都有两个轮子,是不是该去追击?”
马良反唇相讥:“我以为你是来慰问我们的!”
高一刀罕见的平静:“二营牺牲十六个,轻重伤二三十,就你们这屁大点伤亡,让我慰问你们?”
马良原本以为会跟鬼子打一场硬仗,根本没想到高一刀带着二营的冲锋竟然如此猛烈、如此快。
知道高一刀什么德性,懒得理会,学着胡义的口吻:“呵呵,我没接到这个命令,再说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交令!”
高一刀愣了一下:“交个屁的令,你们九营跟姓胡一样没胆子的怂货,赶紧滚吧!”
马良知道高一刀要吃独食,也不在意,转身跟上扛了把少尉指挥刀的大狗,战士们抬着伤员,一群人直接往东而去。
留下的高一刀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转身回了二营队伍。
...
开阔地里,天色已暗得几乎看不清人脸。
地上点着一堆火,胡义站在开阔地里,看着不远处的头上缠着绷带活蹦乱跳的丫头。
“死骡子,你装什么蒜?赶紧清点俘虏人数,没看到天都黑了么?”
“嘿嘿,瞧好吧你,我罗富贵收编俘虏那可不是盖的!”
头上还有些隐隐着痛的小红缨,根本没在意自己是伤员,不断在缴获里挑东西,直接恢复了以前成天忙着弄子弹搞装备的缺德样。
她说过自己要弄个特务连,那就必须从现在开始攒家底!
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她那个八字都没有一撇的连队装备,一定得向友军部队靠拢!
至于投诚过来的土匪俘虏,她根本不感兴趣,
胜利就意味着收获。
阵地战与打游击完全不一样,这一次九营付出的代价并不大。
所以,对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
最大的收获来源于投诚过来的土匪,所以,表面上看来,倒是罗富贵的功劳最大。
治安军连一次象样的进攻都没有组织起来就退走,这完全不像鬼子的德性。
东挑西捡了半天,丫头的兴奋劲开始消退:“骡子。”
“啥事儿?”
“你说友军他们的炮怎么打得那么准?
“他们有炮兵...当然打得准。”
“万把细那个败家子,把友军支援的炮弹又全打光了!”
“要不是你挨了一枪,李响才舍不得把炮弹直接打光...”
“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罗富贵没心思跟丫头斗嘴:“得得,确实跟你没什么关系...友军支援的炮弹,一半给了高一刀,他们好像一炮未放...”
“嘿嘿,高一刀他佬佬多半是打算留下来崽...”
“这阵地战看来也没什么难度!”
罗富贵将地上最后一具伪军尸体搜刮完毕,撇了撇嘴:“没难度?要不是我跟胡老大压制鬼子的机枪,那些治安军说不定早就冲进我们的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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