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哥,我是焕章啊。”李焕章翻了很矮墙进来,一进屋就低声叫唤。
“焕章啊,你们吓死我了。”
“嘿嘿,早跟你说了,别住这村东头,谁来都先要进你家院子。”
“这祖上留下的屋,可不能丢。”
“屁的祖上,你爹建的这破房子,总共不过二十年!被鬼子烧了,现在你弄个芦苇顶一下雨还漏水,你守着它干什么?”
“我说大兄弟,除了这地方没地方去啊,再说,巴不得天天下雨。”
“去我们根据地多好,对了,我那便宜侄儿有没有回来?”
“回来个屁,托人带了钱回来,他在**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
“来,狗娃,叫表叔。”李焕章看着被黄大爷捂着嘴的那孩子,递了一块糖过去。
大爷松了手,那孩子瞪着大眼一把抢过糖:“三表叔!我也要参加八路军...”
“行,等你长大了就参加八路军,二哥,出来说说话。”
“我那侄媳月英呢?”李焕章问。
“在姓程的那当下人。”
“那姓程的不是好人,你怎么能让她去那里?这中羊入虎口吗?”
“有什么办法?好死不如赖活...好呆每天能带点吃的回来。”黄二哥五十来岁,李焕章远房亲戚。
李焕章沉默了一会儿:“这回来了我们就不走了,上次我让你记黄沙会的那些人做的恶,你都开清楚了没有?”
“都弄了,他们今天晚上来了近百人,你们真能打得过?”
“怎么会这么多?呵呵,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新收的会众,不过那些新来的没有枪。”
“那还行,一会儿我们把他们骨干全部清理掉,你负责认人。”
“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不成,要是传出去,我全家就完了。”
“真不知道你这么怕事,怎么活下来的...”
“你光棍一条,想跑就跑,我一大家子,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一会把头包了,没人能认出来...总成了吧。”
“那也行。”
十来个黑影端着枪,从黄二叔家的前门出了院子,顺着墙根往乡中间凑,院子向着乡大路一侧矮墙上,十来个脑袋在晃悠警戒。
狗叫声再次响起。
黑影顺着大路一直走,当先一位到狗叫的那院子门上规律的敲了几下,紧接着院子里的狗叫声消失。
六村乡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村公所那边仍然划拳与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乡里散开。
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李焕间在黑暗中领头,后边一个个顺成一溜,很快流淌到乡公所外。
朦朦胧胧的月色对这次行动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乡公所那高墙屋顶上竟然设了哨,四周大部分地方都看得清楚。
无奈院墙太高,院墙下却是屋顶哨兵的视线死角。
对于几乎没经过正规训练的会门的人来说,哪里知道什么叫军事防御?
再说,鬼子来可以投降,**来了也可以投降,土匪?王太恭司令是老子大哥!
李焕章将步枪收到背后,掏出驳壳,向前一挥手。
十余战士摸向乡公所挂着灯笼的门口。
门口两放哨的根本没有什么军事技能,这时候正看着院里酒席流口水。
直接被捂嘴拉走,很快,门口又站了两位。
只不过,手中原本的大刀...变成了步枪。
四周一圈火把民,百十人摆了十多桌,场面挺大,很热闹。
不断有女人端着木盘子上菜,在桌子间穿梭,偶尔被会众占便宜,叫骂声哄笑声响成一片。
“动手!”李焕章不再犹豫。
砰,一声枪响,在屋顶的那会众哨兵身子一歪。
李焕章跟着进了门,后边冲进十多个战士,黑洞没事的枪口带着煞气:“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紧接着,墙头上又冒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冲进乡公所院子的战士,根本没停,直接来往乡公所里边亮着灯的屋子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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