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进屋后,急速奔走,顺墙走了段距离,来到屋门口,警惕的看着落满了尘土的灰布帘,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刺刀撩开了挂在门口的布帘。
此时,他的动作不再是标准的进攻拼刺姿势,胸部露出很大的一个空挡。
屋内一道寒光闪过,突然出现的一把明晃晃的刺刀,然后是一个标准突刺,穿过破木门缝隙,刺刀刁钻的插进鬼子胸膛。
短促的白刃战后,近距离作战伊始,枪声,喊杀声响遍了整个村子。
然后,窗口边,驳壳枪声急速响起,留在院子里的鬼子被一颗子弹摞倒。
一个的手榴弹又从破窗缝里丢了出来,直奔最后一个鬼子,轰的一声巨响,爆炸声混合着血雾四下漫开!
类似场面,在不同的院子里上演,搜索的鬼子无一例外都倒下了,他们有的没能躲过刺刀,一些没有躲过埋伏的驳壳枪,还有一些侥幸逃脱者扯着步枪还击,凭感觉扔手雷。
直到搜索三人一组的最后一个鬼子,被硝烟笼罩,驳壳枪子弹仍然在嗖嗖嗖的泼洒,穿过硝烟带起明显的弹道,在空中激扬。
负责搜索的一个班鬼子完蛋了!虽然还有身影在蠕动,或者在嘎嘎惨叫,但那根本不管事,屋里冲出了上了刺刀的八路。
带队的军曹心叫:完了,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直到那雪亮的刺刀穿过胸膛,感觉到了一丝的冰凉,然后慢慢进入黑暗,留下的身体还在抽搐。
硝烟过后,两个年轻人麻利的摘枪,搂子弹:“杨副营长,没想到你小子身手还这么厉害,一枪就摞翻了那小鬼子,三八大盖倒真是好枪!”
“嘿嘿,你也不错,咱边区造手榴弹都敢捏两秒,这鬼子手雷,咱们三人一人两个,刚刚好!”
“都当营长的人了,还喜欢扔炮仗!当指挥员就要有当指挥员的觉悟,提着步枪冲在前面扔手榴弹,像什么话?你这回训练白来了!”负责警戒的那位,看着脑仁疼。
“我说,你当了教导员,不会是怕死了吧?”
“你吃屎了么,说话这么冲,你要不怕死,干脆去当机枪手算了!”
“你说得好像你比我觉悟高一样,刚才那刺刀一刀两窟窿眼儿,你别说你不是成天还在练拼刺!”
“你俩能不能动作快点?净跟我瞎扯个蛋!”守在院门口观察的讪讪转过头,对地上忙碌的两个人喝斥。
“你小子,下回打扫战场你来?”
“你吼个屁,扔个手榴弹都炸不死人,血淋淋的还得我来补两刀!你那个破营长当的也真是寒碜。”守在门口的笑骂:“都当营长了,还对鬼子小破烂看得上眼,你们团真那么穷么?”
“嘿嘿,说话你们团有多富裕一样,还不是大刀长矛占了一半!”
站在院门口的教导员,观瞧着村外巷道:“快撤,鬼子上来了!”
最后,扒掉了鬼子军鞋的俩营长,干呕两声,捏着鼻子往屋里钻,因为屋后有一个破洞,三人顺着破洞钻了出去,往后,进了另一个院子。
原先屋里有一个人影,皱着眉头讷讷问:“怎么这么臭?你仨干了什么?大便后没擦勾子么?”
“你懂个屁,这是鬼子军鞋!”说话的人,正在把自己露出大脚趾的布鞋扔到一旁,把脚往那刚扒下来全是汗的鬼子军鞋里套。
“你就不能洗洗再穿么?”
“管你屁事,脚穿进去就不臭了,洗洗?嘿嘿,你觉得现在这地方能有水洗么,反正早晚都要穿,何必等?”
跟在教导员后面的营长,站在屋门口旁边,看了看犹豫不决的教导员,又看了看早准备好一直埋伏在窗口的人,立即也把布鞋脱了,顾不得军鞋里滑腻腻的感觉,把脚踩将了进去。
早就看了靶子大小,感觉倒挺合适,除了有点紧之外!
先前屋的人扭脸:“你们俩臭不要脸的,是要把我给熏死么?能不能到后院去折腾?”
“分你十发子弹!要不要?”一边系鞋带一边抬头问。
“你说,你们都混到什么份上了,都当营长了,还在为了几发子弹计较,朽木不可雕也!”
“哎哎,你怎么把子弹盒给顺走了?这鬼子的三八大盖子弹,你拿来有个屁用,我是说我给你十发七九子弹!”
“嘿嘿,老子等会弄两条枪不就成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这回考核对缴获也有要求,但我们得实事求事!”
“一会打完鬼子,缴获全给你成了吧?嘿嘿,考核?要不是团长要俺来,鬼才来参加这破轮训!留在乡里打鬼子多好,老子这枪几个月没开张了,今儿个打个痛快!”
“我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们要打鬼子,还得明白为什么打鬼子,打鬼子还要明白如何减少自己伤亡,像某些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货,真不知道你们政委是怎么教他们文化的!就他们这样的,不知道他们团长是不瞎了眼,还让他当副营长!”
“你说啥?说老子没文化?”
“别扯蛋,鬼子来了!”教导员贴在门口,看着几个鬼子从前面房子转角后露了头。
“我们现在四个人,前面来的鬼子一个班,十来个,不大好打!”
“急什么,几个手榴弹扔出去,我们东边还安排有一组,到时哥几个一起冲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窗口前警戒的是营长,也是这一组的组长,把手上的长枪靠在墙上,从枪套里抽出驳壳枪,压开机头:“全体换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