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说了,战场杀俘会受处分!”
“你没看到他手上还握着拔了保险销的手雷么?”班长一巴掌拍了过去。
“可是,他现在手上没有手雷...”战士不愿意动手,小声嘀咕:“班长,我听说,抓到一个鬼子俘虏能得到戴大红花的机会...”
“你娘的,战场上你跟老子讲讲菩萨慈悲?”班长厉声教育:“你忘了小鬼对咱们乡亲有多狠?他们一个村一个村的屠杀!”
“我管你说什么,杀俘就是不行...”
“呵呵,你才到九营几天,就敢跟老子较劲儿?”
“咱们八路军三纪律八注意,就算你说破天,你也是犯纪律...”
“吆呵,翅膀硬了?行,那你就留在这里看守俘虏。”
“留下就留下!”来自分区的这位犟脾气跟着上来。
“他娘的...这夯货,真是气死我了...”班长决定不再管这家伙,转头对其他战士叮嘱:“都给老子搜仔细一点儿...要防那些没死的小鬼子玩阴招...”
话还没说完...
噗哧...
骨碌碌...
斜抛过来的黑呼的物事准确落在打扫战场的人群中。
“小心..”负责警戒的战士看清楚火把照耀下那黑不溜秋的翻滚的东西是个手雷,跟着怪叫:“手雷...隐蔽...”
打扫战场的一众人闻声,瞬即往远离手雷落地处扑倒、翻滚找隐蔽。
发现手雷的战士眼疾脚快,等手雷落地,直接原地起跑两步,抬起小腿,一脚将还地上打旋的手雷直接踢飞。
不偏不倚,手雷砸回扔手雷的鬼子藏身处。
踢飞手雷的战士随即顺势往旁边扑倒跟着胳膊交叉并排抱头。
一秒钟之后。
轰...
手雷在沟里爆炸,伴随着鬼子惨叫声。
落了一身尘土的抱头战士从地上爬起来:“嘿嘿,跟老子玩阴的...”
“哎,臭玩杂耍的,要是鬼子手雷延时投掷,踢的时候会爆...”
“怕什么,就算死了死我一个,总比大伙儿被一锅端好...”玩杂耍的战士坐在地里换脚叫唤:“哎哟哇...”
穿布鞋的脚踢飞手雷,脚背钻心的痛...
...
东面。
月色朦胧的沟渠中。
柳元清放下电话筒,转头看向旁边不断吆喝的王顺,语气平淡:“王顺兄弟...”
“有!长官请吩咐?”
“怎么样,伪军没有让你失望吧?””
王顺兴奋得直搓手,因为兴奋语气变得哆嗦:“他娘的..这些伪军平日里在十里八乡横行,今儿个全都成了软脚虾...”
“还愣着干屁!抓紧时间清理战场,趁热打铁追击...”柳元清话落,壕沟里的王顺当场转身,对手下吆喝布置。
看着遍布开阔地的伪军尸体,打扫战场的王顺部下一众人心里早乐开了花。
平日里受够了这些伪军的欺侮,根本懒得管那些受伤的伪军死活。
“八爷饶命呐...小的上有老下有...”眼看刺刀要插进胸膛,某个装死的伪军赶紧哭嚎。
“都老实点,谁要是敢动,老子打爆他脑袋...”面对黑暗中求饶的伪军,到处是捡枪、扯子弹带、翻衣兜子的吆喝声。
不远处的柳元清听得一头黑线,这些夯货竟然在打扫战场前连先清除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都不做。
不过,不怕死的精神可嘉!
好在,举手投降的伪军还真没有那种不怕死的硬骨头,有惊无险开始收拢受伪没法跑路的俘虏。
负责追击的一众黑影散开,在月夜中保持着队形追击。
猫着腰逃哪跑得过直腰的追击者?
身体素质不一样,有跑得快的、自然也有跑得慢的、甚至还有跑偏的。
在面临危险逃跑的时候,大多数人不会乱跑,反而习惯性挤成团...逃跑的伪军开始根据身体素质分成一小群一小群。
看到前方奔跑的黑影,气喘吁吁的追击者扯开嗓子怪叫:“站住,谁要是再跑老子开枪了...”
“他娘的,老子不信你比兔子跑得快...还能快得过老子枪子儿...”嚷嚷声中端枪乱射。
砰...砰砰砰...
听到后边、左右到处是追击者开枪射击的枪声,逃跑的一小群黑影当即倒了一地。
其实,一个中枪的都没有...
面对身后紧追不舍的开枪射击,听头顶、身边呼啸的弹头声音,逃跑者直接吓了个半死。
伪军们受过鬼子专业军事训练,很清楚在“撤退”时应该有队伍梯次断后阻击。
可惜,黑灯瞎火到处响枪,原本负责阻击的队伍早被打散。
此时,从对方在身后开枪枪声判断距离越追越近,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留下几个人拼命断后。
伪军就是伪军,让谁拼命谁会干?
因为受了皇军训练,伪军们明白跑得再快都没枪子儿快!
所以十几个黑影集体扑倒在地,嘀咕了好一会儿,最终他们没有选择拼命,而是横举步枪到头顶表示投降...
虽然大家阵营不同,好歹八路一向遵守缴枪不杀的承诺,而且信誉还不错,当俘虏大不了受点罪,不至于丢掉性命...
领头的班长低声吆喝:“都给老子跪整齐了,别让八爷找到开枪的借口。”
“你放心吧,老子这回比跪爹娘还标准!”
排列整齐的伪军们带着忐忑的心情,看着端枪追击的队伍越来越近。
好像有熟悉的人?
某个伪军大喜过望,扯开嗓子叫唤:“王成?我是你大表哥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