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弹片撞上胸骨,跟着从胸骨间隙处钻进胸腔...
透过弥漫的硝烟,他看到自己示警后回头的两位同伴张开大嘴那无比惊恐的眼神...
确实恐怖...因为,其中一个同伴的眼珠子正在炸开...
爆炸巨响过后耳鸣嗡嗡响,仍然清楚听到同伴的惨叫声。
明知看不到丢下手雷的反抗分子,他仍然迅速把目光抬头看向天空...顺带举枪。
明晃晃的刺刀尽头,傍晚的天空半红半蓝,像是故乡夕阳下的海浪...
艹...好像有彩虹?
目光向身前聚焦...
自己...好像忘了胸口的痛楚?
那道彩虹...我的个天照大神呐...是从自己胸口处飚出来血箭...
心里全是恐惧,肯定是动脉血管破了...
地照大神来了都救不了...
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身体向前轰然栽倒,扑灭那道喷泉...
手雷过后,小巷子中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紧随准备上前的近藤立即急止步,带着两手下在翻腾硝烟边缘贴墙而蹲。
爆炸引起的狂风在耳旁呼啸而过,耳朵里全是火车驶过时那种嗡嗡响...
“机枪!”近藤回头,红着狗眼咧开嘴扯开嗓子大声吆喝:“掩护...”
跟进的机枪手愣了一下,赶紧趴地上架轻机枪...
“八嘎你老母...你想打老子后背么?”会点中文的近藤骂怒骂一声后再次下令:“上屋顶去!”
机枪手有些懵,巷战进攻你让我机枪组上屋顶?
近藤这狗东西难道疯了么?
轻机枪是用来掩护射击火力压制的好不好?
而且,上屋顶后只能对高出屋脊的目标以及空无一人的巷子扫射...
可以肯定根本找不了目标,那时无法对抗敌展开射界,而且还容易当靶子?
指挥官脑子进水了!
虽然极不乐意,但是命令必须执行,机枪手跟旁边的副射手对视一眼,立即从地上爬起来。
一人扯机枪,一人提弹药箱,直接往后退,不退没办法,总不可能骑在小巷两边的院墙架设机枪阵地。
往后跑出七八米后,一脚踹大院门上挂着半边门扇,快速冲进院子里...
随即准备上屋顶...
晃着脑袋左右打量,院子破旧,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
院子中没有梯子...上屋顶有些麻烦。
鬼子训练有素不是吹的,两鬼子立即作上房准备,放下手中的轻机枪、弹药箱。
弹药手来到屋檐下梁柱边背靠柱子蹲马步,双手在小腹前十指交叉。
刚完成这个动作,机枪手已向他飞奔而来。
机枪手抬腿踩在他双手间,赶紧使劲站直身体,双手顺势用力向上抬。
将向上跃起的机枪手身体向高处抛...
机枪手身手敏捷,探手抓住屋檐边,这货手上着实挺有劲,右脚在砖柱上猛地一蹬,翻上屋顶...
下边当垫脚石的鬼子立即扯起放在地上的轻机枪。
上了屋顶的鬼子,麻利地解下随身携带的绳子抛下去,让院子里的副射手将轻机枪挂在绳扣上扯到屋顶...
两人配合默契...
扯了轻机枪,跟着将弹药箱扯到屋顶,再抛下绳子吊副射手上屋顶…
远处的枪声偶尔响...
两鬼子没有注意到脚下院子年久失修,两人踩的屋顶瓦片不知道经过了几百个寒暑,一踩就碎。
就连瓦片下的房梁,此时正发出咯吱响...
轰...
“哎呀...”两鬼子随塌陷屋顶跌落...
对面屋顶。
刚打掉鬼子手雷,魏大妞再次抬头,猛然发现另一个方向仍然有鬼子继续上屋顶,调整步枪准星,刚瞄准冒出来两个绿钢盔其中一个,那俩钢盔像长了眼似乎知道有步枪在向他们瞄准,忽然齐齐消失...
...
一灰短褂灰短裤庄稼汉两腿跑得跟风火轮似的,冲进正抢收麦地的队伍中:“报告支队长,东边王顺部被鬼子袭击...”
支队长早看到跑过来的交通员,放下镰刀顺手将旁边的茶壶递过去:“喝点水,慢慢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