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杆上的铁丝...连根毛都没见。
十点过。
阳光开始变毒辣。
白花花阳光照在仍然干涸的大地上,挺晃眼。
公路东侧五十余米处,有一片地似乎比周围要高出少许,是挖散兵坑多出来的土,均匀地铺在四周。
马良带着学员队伍趴在公路边散兵坑里,后背被晒的滚烫。
马良抬头看了一眼西边,啥也看不见。
顺手举起望远镜看向南边似乎在公路尽头的鬼子据点。
昨晚到达设在任村的前敌指挥部,终于明白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广袤的平原大地上,八路军已经集结十余个团的兵力。
这么大场面的战斗,第一次遇到!
激动。
更没想到,带着学员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竟然碰上二营的侦察员。
很显然,高一刀的任务跟他一样:打给向北扫荡伪军提供补给的运粮队。
高一刀很是兴奋。
即使一整夜没有睡觉,也丝毫不觉得累。
破坏伪军补给线的任务,在他看来没多少难度。
伪军越是向北,补给线拉得越长,留给游击队偷袭的机会越多。
对于打运粮队的任务,不陌生。
高一刀从水壶中倒出少许水在磨石上,然后将锃亮的刺刀压在麻石上来回推。
新快腿儿带着新跟班从远处跑来,一直跑到专心磨刀的高一刀对面:“营长,你猜我看到谁了...”
“少废话!再磨蹭我让你去炊事班!”高一刀收起雪亮的刺刀,用麻布擦干净,露出银亮能照出人影的刀身。
“嘿嘿嘿……那个,刚才我看到了马良!”
“你说什么?”抬眼看了一眼快腿身的那囯军:“胡杂碎回来了?”
快腿儿凑到高一刀身旁坐下,小声嘀咕:“他带着一帮抗大学员,化妆成伪军在玩穿插,差点被我们打了黑枪...”
“抗大学员?”高一刀愣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是学员。
这一期的学员情况各自不同,听说部分学员已经毕业,而他自己好像已经忘了这茬。
在他看来,学员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听说胡杂碎屁颠屁颠的还去给自治军当了教官...
高一刀抬头看向东边远处,阳光太晃眼稍远一点啥也看不清楚:“他们在哪?”
“公路对面...”高一刀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大致知道一些事儿。
见营长思索不说话,快腿继续汇报:“山里的情况要好得多,姓齐的老土匪打了个胜仗,据说又收了一伙伪军...”
高一刀低声自语:“姓胡的这么做,迟早会将自己玩死...”
新快腿儿听不明白连长说的意思,抬手抠脑袋:“我不明白...”
“你以后就会明白...”高一刀拎着刺刀起身,朝快腿儿道:“立即通知下去,全营分散向东往公路靠近,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那个,营长,你是说伪军接连挨咱们伏击,他还敢走这条道?”
“让你去就去,赶紧滚!”
快腿儿有些搞不明白营长为什么这么肯定伪军还敢过来。
...
伪军向北推进,战线拉开后,一部分通过西边的平汉铁路线对靠近铁路线的伪军部队进行补给,另一部分直接从伪军后方南面的开封远距离运粮过来补给。
昨天晚上,一个营三百多伪军,千余民夫组成的运粮队伍停驻在那个据点。
运粮队接连受到袭击,伪军只能增加人手护粮,以至于以前百余人就能护送的任务不得不扩大到一个营。
运粮队的踪迹很好侦察,平原上虽然大路小路多,但是不管走哪条路,都会被袭击。
原本昼夜送粮的伪军不得不改为白天走晚上歇。
没有人知道,这次护送任务的伪军一个主力团!
伪军也不是傻子,提前分批派人进入据点潜藏,昨天赶大车的民夫全被藏进了据点。
也就是说,这些民夫打扮的老百姓,实际上全是伪军。
没办法,连续被八路偷袭,伪军也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一个班伪军骑马在前探路。
白花花的阳光,照在荒野间公路上,骑马的伪军们不得不半眯眼。
忽然。
公路两侧突然响起猛烈枪声,伴随地雷爆炸巨大响。
“打!”马良下达命令:“机枪掩护,二队三队左右翼包抄,突击队向伪军正面发动冲锋,剩下的人跟随补充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