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充当尖兵的战士中弹,在地上翻了两滚后匆匆爬起来:“痛死我了...”
不时有断子弹从北面飞来。
万把细当即,下令正面突击两翼包抄...
跟在他身后的队伍,快速一分为三,两边各一个班直接钻了青纱帐。
剩下的班长挤开提着歪把子轻机枪的万把细往前跑。
万把细没多少基层指挥经验。
跟着九营这么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把扯住冒失班长,大声吆喝应该就地隐蔽先派人上前作敌我识别然后作接火准备。
当南边大路上出现的第一个模糊人影时,冒充村民的匪兵警戒哨已发现。
这位脑子可能被门夹过,竟然还跑过来,嘴里大声嚷嚷:“哎,是老六吗?你们怎么才来?”
在匪兵认知中,现在过来的...应该是先前在前边冒充村民清除沿途八路哨兵的兄弟!
突突突...
趴在地上的万把细手中歪把子机枪随即响。
敌我识别就这么简单。
管你是什么人,见面不吆喝口令的都是敌人!
胡长官的命令是增援,只要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见惯了生死,此时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第一发出膛的子弹将那位嘴里嚷嚷叫老四的家伙打了个对穿。
弹道随即压低,在大路上来回扯,快速打出三个持续的扇形扫射面。
黎明前的高梁地间路上,星光暗淡乌漆麻黑,基本看不清目标。
万把细冷静地压着狂跳的机枪,保持持续射击。
歪把子机枪脚架高,不得不得抬高身体。
轻机枪作为中短距离火力压制,在枪声没停之前,基本不用考虑对手的还击。
当然,要是对手中有不怕死的此时举枪还击,万把细被当城打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轻机枪射击带着高速扇形弹幕,钻进路边高梁地边缘,打断高梁杆,撕碎高梁叶,噼哩叭啦收割所掠过路径上的一切。
原本乱七八糟趴地上的匪兵,因为枪声,想天想地也没想到会遭到来自身后的咆哮的歪把子机枪袭击。
听到歪把子射击声,匪兵们更是当场乱作一团。
平日里听过皇军歪把子射击,特有的突突声,恐惧压制早进了骨子。
三十发子弹在二十余人匪兵中乱钻,脚板打穿,菊花中弹,大小腿伤筋动骨...
伴随着轻机枪的射击声,从两翼前进的两个班,开始在黑暗里打排枪。
机枪刚刚停,十余手榴弹飞向持续惨叫声位置。
爆炸声震得耳膜怪疼。
枪声开始变稀。
胡义带着战士们到达战场,战斗已结束。
只有两个身手不错的匪兵,动作麻利在机枪弹道间隙中钻进高梁地跑了。
罗富贵端着机枪手指套在扳机孔,猫腰从青纱帐摸出来,忽然听到一声吆喝:“哪部分...”
“你姥姥的是鬼么...信不信老子将你打成筛子...”
“骡子?罗连长好!”哨兵赶紧上前殷勤招呼罗富贵出高梁地。
大路上充斥着血腥气。
伤员正被战士们扶着,举驳壳枪对地上的黑衣豪杰们一一点名。
“八路...不是缴枪不杀嘛...”一匪兵被枪指着脑袋,绝望地抗议。
砰...
骡子伸手抓住一位正在匪兵身上翻捡的伤员,瞪丑眼:“啥情况?”
“沧州道的人...”
“沧州道?啥玩意儿东西?”
“绿林好汉...”
“狗屁的绿林好汉,姥姥不就是土匪么?”罗富贵眼前一亮,沧州道习武成风,豪杰众多,鬼子打来后,落草为匪的也不少,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胡老大呢?”
伤兵抬手往北一指:“带着把细往北边伤兵村去了...”
“哎呀我去...”罗富贵急眼了,对正在地上扒豪杰们衣服的手下十余战士大吼:“别忙活那玩意儿,赶紧跟我走...”
说完,撒开熊腿往北跑。
十多分钟后。
丫头撒着脚丫子,带着队伍一路小跑匆匆赶到。
主力营长于后随行。
走过满是血腥味的高梁地,正好旁边刚还在审问俘虏的一伤兵顺手抬枪,将问啥答啥的匪兵枪决。
赶紧停下脚步,下意识制止:“你怎么能干杀俘的事儿呢?”
“不是缴枪不杀么...”伤兵白了主力营长一眼。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主力营长脑子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你是说...他没缴枪?”
“他身上有子弹...”伤兵有些不耐烦。
“子弹?在哪?”
“大腿上...”
主力营长有点跟不大上伤员的思路:“你是说他...大腿上挨了子弹...他已经缴枪投降了好不好?”
“那伱说说,子弹是不是枪的一部分?”
“呃...算是吧。”这话...真把主力营长给问住了。
“那你说,他身上有子弹,算不算没有完全缴枪?”
“你小子...是个人才!”主力营长心里开始活泛,要是抓了俘虏,让他背上枪的话...
“切...”
“好吧...那个...你们胡营长呢?”
“带队伍向北去了伤兵村...”
主力营长转头看北,刚才一直跟着的那丫头,说话间已不见了踪影,当即挥手:“跑步前进!”
伤兵在旁边嘀咕了一句:“都跟着丫头跑光了,就你落在最后...”
【感谢寒江初雪打赏,逃兵们将不要钱的推荐票要不村钱不知道的月票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