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拆村口附近的...”
“这还差不多...”
柳元清跟着担架来到村东,听着东边的变得有些稀疏的枪出神。
担架上的田三七在院门口再次吆喝:“赶紧把院墙拆了,将石头搬到村口把进村的路给堵了。”
“好吧...”步枪靠在墙上,一位刚动弹就龇牙咧嘴的伤兵开始动手。
另外一战士忽然问:“连长,我觉得,虽然我行动不便,能不能将我抬到村外,找个能藏身的地方打小鬼子黑枪?”
“嗯,这个主意挺不错...”
“我反正走不了,就守村口,能不能多给我一个手榴弹?”小腿上缠着绷带的另外一个伤员手里拿着一块从院墙上取下的石头,眼里带着乞求。
“营长总共就给了我们二十个手榴弹,连光荣弹都不够,等会儿自己枪打准点...”
“这驳壳成色多好啊,等会儿砸了得多可惜...”另外一位两腿都缠着绷带根本没法动弹的伤员,坐在墙根下仔细地擦驳壳枪。
“连长,你能不能到时捅我一刀,我怕...等会自己抹脖子不好下手...”一位头上、脖子都缠着绷带的战士有些沮丧。
“那你就给自己留一颗子弹...”
这位一听差点跳起来:“不可能!最后一颗子弹老子也会留给小鬼子!”
另外一位甚至有些得意:“嘿嘿,死伤在老子手上的鬼子不说三十,二十五个肯定有...”
“早知道我也当机枪手...”
“就凭你那小身板当机枪手?做白日梦吧...”
“我要是牺牲了,老秦会照顾好我老娘的...”
“那还用说,就连普通村民...老秦都照顾得不错...”
“哎,你在这发什么呆?在想你没过门的媳妇儿了?”
“老子还有个媳妇儿能想,你小子死了连个惦记你的人都没有...”
“那有啥关系,反正老秦会给我烧纸钱...”
“你遗书写好没有?”
“写个屁,我家里人都没了,写给谁?”
“你可以写给老秦啊,让他以后多给你烧两张呢...”
“狗屁,老子一身本事,就算到了地府,照样当八路杀鬼子,要钱来有个屁用...哎...你找谁写的?”
“让你学认字,你偏不,这回傻眼了吧?”
“我认识不少字,可是写不出来啊...”
某个土墙边,靠坐在墙根的战士正用刺刀在支撑土墙的立柱上一笔一划刻划,歪歪扭扭的字:血战到底,独立团九营战士吴...
“哎,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旁边另外一个小腿缠着绷带的伤员正仔细擦步枪,不时抬头看月光下朦胧的字。
“好...”
破窗口里,探出个脑袋:“还有俺...”
九营的一帮人根本不像是面临生死关头,而是像在拉家常。
柳元清回过神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些家伙...怎么没一个哭丧的?
高桥一郞被吊在柴屋横梁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时有呻吟与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传来。
八路绑人的手法非常怪,上半身被缠了个结实,小臂从肘部绑在一起。
嘴里塞了块破布,并且还用绷带缠着在脑子后打了结。
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胳膊用劲,将身体提起然后张开嘴去撕咬绑在小臂上的绳索。
还好,墙边糊了泥的基础是石块,他正用将身体歪着靠近墙根,绑住了他双腿的山藤终于被磨断。
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这货直接蹬掉脚上的军靴,将脚提起,努力够到嘴边,将绑在嘴上勒得紧紧的绷带搓到脖子上。
胳膊使劲,快速提起身体,张开嘴撕咬小指粗结实的山藤...
时间不长,山藤终于被咬断,松开。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准备弄出动静让外边的八路进来查看,然后夺枪...
然而,他忽然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
刚才听到外边的八路说屋顶的茅草,心思一动,攀着绑他的山藤快速上了屋顶,将屋顶弄出一个洞,很快钻了出去。
月光照不见的黑暗中。
几双大眼正盯着这一幕。
小红缨一脸惊喜:“齐老匪,还真有你的...”
隔小红缨有一段距离的齐老匪得意的笑:“嘿嘿,就算是一般的小鬼子特务,也具备这种逃脱能力,更别说能当上挺进队头目的鬼子...”
旁边月光照不见的黑暗中,一个声音传出:“师妹...哎...排长...那我带人先走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沿途留下记号,务必找到鬼子挺进队...”
“你放心吧,想从道爷手上溜掉,门都没有...”
“别说大话,鬼子要是进了军营你就没法再追,记住不要暴露,赶紧派人回来报告,这一回,姑奶奶不用迫击炮炸死他们,这事没完...”小红缨一脸兴奋。
“可是,万把细不是跟罗富贵走了么?”
“嘿嘿,这事不用你操心...”
(今天加一更。1、鬼子在全世界海外建的学校,华夏就有35所,美俄...一所没有。2、教材事件。3、南京玄奘庙竟然供着五个指挥南京大屠杀的战犯灵位!冒着被封的危险写这段话,孰不可忍。4、咱们国家以前穷,也许不得不引进海外资本,但是大伙儿如果条件允许,还是尽量多买国货...5、爱国不是嘴上说说,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