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檀正好饿了,所以在客气的推让了两句后,立刻装出盛情难却的模样,跟着妇人走进了对面一家饭馆中。
妇人似乎是有钱到了人尽皆知的模样,一进饭馆就被小二迎上了二楼雅座。
三人在丫鬟的伺候下落了座,妇人这时才找到机会与乔溪檀互通姓名。
妇人名叫林丝,直说叫她丝娘便可。
“方才叫你看了笑话,那宁家二郎正是我那小叔子。”丝娘一脸无奈,“自从我那夫君死在战场上之后,我那小叔子就上蹿下跳的想将掌家权从我手中夺回去,可他不成气候的紧,家业若是交到他手上,不出半年就得给他败光,我也是没法子,他若是得用,我一个妇人哪里就想出来抛头露面了。”
乔溪檀闻言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正安静坐在自己身边的悬微,心道同是小叔子,还是我的小叔子可爱啊。
“倒也巧了,我那夫君不久前也死在了战场上,我们竟是同病相怜了。”乔溪檀脸上并无哀切之情。
丝娘也是无比震惊,说话间伸手就握住了乔溪檀的手,“可怜檀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膝下可有子嗣?”
“没呢,家中只剩我和小叔子了。”乔溪檀轻轻摇头,“不过我想着守寡也无妨,又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丝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瞬间将乔溪檀引为知己,“所言甚是,我也觉得如此啊!没了我那当家的掣肘,我也能将家中的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只是可怜我儿没了爹,哎。”
乔溪檀倒是没想到丝娘一个古代女子,心胸竟然如此开阔,一时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两人边聊边吃,悬微安静坐在旁边听两个女人从家庭聊到穿衣打扮,又从穿衣打扮聊到保养护肤,一时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恨不能给自己闭了听觉。
“你那大伯也太不知好歹了些!”丝娘听了乔溪檀和悬微的遭遇,气的脸通红,“如此你们便不要再回那鬼地方了,若是当下没有住处,可以先住在我家,等你找到住处再搬出去也不迟。”
乔溪檀正愁没地方住,可贸然去丝娘家她又有点不大好意思。
然而还不等乔溪檀想出如何回应丝娘,却见一个小丫鬟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附耳与丝娘说了几句话。
“竟有此事!”丝娘闻言将手中筷子一搁,面色当即变了几变。
见乔溪檀担心的看着她,这才出言解释,“东市的布店叫人围了,说是我家的布穿在身上叫人身上起了疹子,檀娘,我得先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去。”乔溪檀伸手拉起还在擦嘴的悬微,跟着丝娘一道上了宁家的马车,一路去了东市。
东市宁家布店门口此时热闹的很,乔溪檀一下马车,就被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给冲的往后退了两步。
悬微掀开车帘,小小一个人站在车辕上,竟恰好与乔溪檀平视。
“我抱你下来。”不等悬微点头同意,乔溪檀伸手就掐住了悬微的咯吱窝将人抱下了车。
小鸡仔一样被掐下车的悬微:“……”
尤还记得,上一个敢对他如此不敬的已经在畜生道滚了三百轮……
罢了罢了,忍一忍这女人吧,左右他心胸宽阔!
“夫人你可来了!”掌柜的见丝娘来了,赶紧出来将他们迎进了店铺中。
直至走到店铺中,乔溪檀这才看见,有个矮墩墩的男人正打着赤膊坐在店铺中,上半身布满了红色的疹子,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
悬微见状不由微微蹙眉,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到了乔溪檀身后,用她挡住了那男人。
丝娘也被这男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可还不等她问是什么原由,却有一个女人斜刺里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丝娘的衣袖,“我家大郎就是因为穿了你家布料做的衣裳,才会生了疹子,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赖在你家店里不走了!”
丝娘被这女人吓了一跳,赶紧想将自己的衣袖从女人手里抽出来。
奈何这女人力气大的很,丝娘一个高门妇人,养尊处优惯了,压根斗不过她。
女人见丝娘逃脱不得,趾高气昂的几乎笑出声。
然而正当此时,乔溪檀却摸过柜台上一把木尺抽在了那女人的手背上,抽的女人立刻收回了手,“怎么偏偏就你家从我们铺子里买的布叫人起疹子了,别人在这里买的布就是干干净净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起了疹子,到这里来碰瓷。”
乔溪檀挡在女人和丝娘中间,回头对丝娘眨了眨眼,“先叫人把这两个泼皮无赖打出门去,咱们不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