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确然是冷酷的。在她心里,也许那一家三口可以是亲人,但是这个元家——抛弃她的元家早就被她钉死在“敌人”的绞刑柱上,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元家人。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自己走上那条路,元承智心志坚定,任何挡在他面前的障碍都会被他毫不迟疑地砸碎搬走。在发现白选居然对元启森有那么巨大的影响力之后,把这个他其实觉得很可惜的绊脚石踢开已经刻不容缓。
估算了时间,在半个多小时后拨通电话,元承智听见对面轰响不绝,老国士的大嗓门都带着硝烟味道。元承智完全可以想象,故园被毁对那个曾经深深怀抱着皇帝美梦的老头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老的园被毁了大半,老要杀人,杀人”粗鄙下流痛骂源源不绝,从声音就能听出对方的暴跳如雷。
面上浮出讽刺笑意,元承智的声音却是恭谨得近乎谦卑。他深知花铁干的性格,所以在每次相处都把自己晚辈的身份拿捏得十分之好。花家在军掌握重权,他在拥有自己的力量之前刻意小心是有必要的。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当能伸能屈,当能忍人之不能忍。
“伯父,园还能重建,您的身体要紧。”元承智关切问道,“家里人都好吧?”
“好个屁”老国士肯定气得七窍生了烟,粗重嗓门震得元启森耳朵嗡嗡作响。他咆哮着说,“周久人,居然是周久人干的好事老的黑牢被他用异能给毁了,老一看就知道是他”
这个消息也没有让元承智变化脸色,不能对着真人说话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控制声线就行。过了半分钟左右,他才慢腾腾说:“伯父,我想我知道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句话过后,那边也沉默下来。元承智听见越来越响亮的呼哧喘息和“噼哩啪啦”的应该是火在烧灼什么的动静,他眼里满是笑意,轻轻吐出几个字:“梅山鬼之一。”
“满楼和启森都被他弄走了。”这几个字似有魔力,方才还满含火药味的声音居然平静得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老国士的音调又恢复了以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舒缓,“轰炸故园的机甲战机都漆着曙光的字样,承智侄儿,你没有告诉伯父,你把鬼字营藏进了曙光公会。”
元承智听出老国士的不悦,淡淡笑着解释道:“当日一树给我带来了晶,迫于无奈我才……”
“不用说这些屁话,当年的事情你我心里有数。我就说不能留下那小崽,拼着和钟木兰彻底反目也要斩草除根。”老国士冷笑着说,“那时我还以为你要在你爹面前撇清嫌疑才极力保下那孩,原来你是为了今天。”
“伯父,我绝对没有对一树透露过半个字。我也不知道周久人从哪里得知您这位好义父是一掌击碎梅姐姐天灵盖的真凶,我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元承智诚恳辩解,声音极无辜,浓眉下的锐利老眼里掠过无边际的恶毒和怨恨。
“嘟嘟”盲音响起,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话。元承智微微一笑,一点儿也不生气。“老匹夫,从我发现你居然觊觎你的干女儿那天起,就不得不和你沆瀣一气,我总算也有了威胁你的一天”他愉快的对着手机屏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