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翠玉般的眼睛泛出温柔光芒,对白璧微瑕颔首微笑,缓缓说:“我的妻只爱我,所以甘愿为我抗命。至于我的妻弟,听说他给您带去一些困扰,真是不好意思。”顿了顿,他忽然说,“请恕我冒昧,尽管他有些失礼,但我也想知道……您的面具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屋内气氛一滞,大家似乎没想到素来温和的亚历山大会有这般听起来就带着尖锐味道的问题。亚历山大向白璧微瑕举杯,笑得风轻云淡:“请您原谅我的唐突,我与小乖曾经在人贩手里共过患难,我们都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所以,一个不敢将面孔大白于天下的人我们不会放心。”
元启森慢慢啜饮杯酒,仿佛没有看见众人异样目光,慢条斯理地说:“少城主,当哥哥的心情请你谅解。甚至我在想,小乖也很想知道你的面具后头是什么。”
“我曾经带着面具长达十几年,我很清楚那种被人时时窥测的滋味。所以哥哥,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想知道他的面具后面隐藏着什么。”白选语气冷漠,不悦地盯着对面三堂会审似的几人嘲讽说道,“当年我出现时,你们也想知道我的面具后面是怎样一张丑陋的嘴脸吧?”
这话就说的重了。花满楼赶紧打圆场:“行了,都少说几句。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你们都吃枪药了?微瑕兄弟,你千万别在意。启森就是这样,对小乖的事儿无比上心。我们也是出于关爱之心。”
“原来小乖以前也带面具。”白璧微瑕侧脸久久看着白选,语气满是欢喜,“我记得我以前没有这个爱好,原来是因为你。唔,我好像想起点儿什么。似乎,我会制作面具还是你教给我的。”
白选一怔,随即眉开眼笑地看着他,用力点头说:“是啊,是我教的。”
“怪不得。”白璧微瑕握住白选的手慢慢举向自己的脸颊,轻声说,“我的面具原来是为你而带。那么现在,你愿意帮我揭下它来么?”
“我把自己送给你”白选蓦然回忆起十八岁的生日那天,无瑕对着自己大喊,“我把自己送给你。”那天,她玩笑般轻轻一掀,远隔千山万水的镜那边,他的面具随之而起。
心里涌上无限柔情,白选抚摸着恍如真正肌肤般温润的面具,手指捏住它的下方,徐徐向上掀开。
不知是谁无意识地吸了口凉气,出现在人们面前的这张脸孔,让人骤然失神。白选离得最近,冲击最大。其实和分别时相比,白璧无瑕的容貌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但就是这么微小的差异却给予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肤
色增之一分即苍白,墨眉减之一分即黯淡;鼻梁太高则未免予人高傲之感,唇色太艳则娇嫩若女。这张脸得了“恰到好处”与“自然天成”八个字,便有令人无法逼视的无穷魅力。
他目光安宁,神态怡然,嘴边一缕浅笑都让人觉得不浓不淡,合该如此。“可还入得眼?”他低醇声音因了逼人容色徒增几倍撩人心魂之力,含笑而问。
白选双手捧着白璧无瑕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笑。”白璧无瑕笑意愈盛,愉快点头。
元启森慢慢站起身,对花满楼和亚历山大微笑着说:“咱们走吧,小乖这个色坯……”状似无奈地摇头。
他再也没有看那两人一眼,径自先行出门。花满楼亦深知白选德性,和亚历山大低笑两声,也随之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白选的手从白璧无瑕脸上滑落,转而紧紧抱住他的腰。伏在他怀,她神色黯淡。白璧无瑕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尽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