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盆幽幽吐蕊的寒兰,元启森来到首都元氏医院住院区银杏院兰冠楼。“钟木兰”已经入楼多日,每天都有民众送来花束委托医院的护工送往兰冠楼下。
他抵达时,恰好楼下又摆开一圈花束。这些花的绝大多数不同于此时他捧着的寒兰是真花,多是用纸绢扎成的假花,但花束代表的关切之意却绝不逊色于元启森。
普通民众在这个寒冷如斯的冬季没有那么多余钱去购买昂贵的真花,只有用自己亲手折就的或精致或粗糙的假花来表达心意。但是,这样的假花存放的时间反而更长,那些真花却不过一时三刻就在寒风凛冽蔫蔫败去。
元启森将寒兰亲手摆放在真花丛时,皱眉看着那些已经明显枯败了的花朵。想了想,他将自己的寒兰重又抱起,放在了假花那边。低头敛目,短暂的一瞥,已经足够他看清楚这些假花上写满了字迹。
凝目仔细瞧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祈祷之词半响,再瞅瞅自己插在寒兰花盆那张几寸宽的小纸条,元启森心里极不是滋味。他缓缓站起身,垂头走上楼梯。这座楼立刻被元家护卫控制,不再放人上去探视。
昨天他请客回家,晚上被元承智找去告知,钟老太太在修士盟身殒。她杀死了神祭司加隆,给元学森报了仇。那么,很快,在元氏医院的“钟木兰”也将逝去。
元承智已经通知元启森,余后几天必须为老太太的葬礼做准备。身为与**官关系最亲密的元家人,她老人家的葬礼理所应当由元家来承办。并且,元承智打算以上议员的身份提请最高议长和元首,要给老太太争取到封号国民待遇。
当时祖父叹息着说,这是元家此时能给老太太做的唯一一件事。早在前几年,已经有呼声要给老太太颁发封号国民奖章。如今旧事重提,想必水到渠成。
民众能被隐瞒,但是天舟最高层的几位大人物都很清楚钟木兰去干什么。杀死修士盟的最强者,这是无上的功绩。只要有人推动,心照不宣之下,哪怕不能把事情摊开来讲,也要给老太太搏得这个荣誉。
“等到以后有了机会,共和国强大到不需要考虑公开此事之后会引起的连锁反应。我们一定要给**官争取应得的最高荣誉,让她能受天下万民尊敬爱重”元承智如此对元启森说。他眼里跳动着隐忍的火焰,眼睛久久凝视着“曙光”玉匾。如果和修士盟开战,将此事抖露出来,定然能极大鼓舞将士们的信心。
因此今天,应该是元启森在“钟木兰”临终那日到来前最后一次来演这出戏。元氏医院以老太太病情严重为借口,拒绝了很多人的探视。就连花国士亲自到来,都只能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无言凝望。
病床白色被单下已经不能自主呼吸的老太太面容安祥,雪白发丝落在枕巾上,柔顺整齐。金莓女士的障眼法极高超,完、美地模拟出命在一线的重症病号的身体状况,把医护人员都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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