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白选意外的是,钟木兰没有任何与沈闲亲近的意思。她不过看了孩的后脑勺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这老太太的心思难测,不过她这么做总有道理。
白选也不去管,端过桃夭面前那碟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把沈闲抱坐在自己腿上,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等了很久,沈闲不开口咬这块糕点,白选也就一直这么举着。客厅里四个人都清楚听见“咕嘟咕嘟”的腹鸣声音。钟木兰和桃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桃夭,简直恨不能拿包瓜来嗑一嗑。
“小屁孩装什么深沉?张嘴”白选原本单手把沈闲圈在自己怀里,她忽然伸长手指在他腋下挠了挠。
效果立竿见影,沈闲嘎嘎笑了两声,嘴巴果然张开。白选瞅准机会,把糕点塞进他嘴里。只是沈闲一开口,三个大人都愣住。这是八岁孩该有的声音吗?其嘶哑粗嘎程度远在钟木兰受过伤害的嗓之上。
“怪不得他不愿意说话。”桃夭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白选对桃夭射去要杀人的恶狠狠目光,不客气地骂他:“你不说话会死啊?”瞧瞧我们小闲的头又低下去了。
把糕点从沈闲唇边扯出来,白选也不嫌上面还留着口水,直接扔自己嘴里大嚼。她用力把沈闲搂进怀里,含糊不清地说:“小闲不伤心,其实我们小闲的声音是很有特点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有某些妖怪一辈也不可能拥有的性感迷人磁性声线。到时候啊,小闲只要张张嘴,成车皮计的女孩会扑上来。啧啧啧,比某些活了好几百年才娶到老婆的妖怪厉害多了”
话说,沈三多勾搭女人的本事厉害得很,沈闲估计也不会差。以后么,只怕自己要烦恼该挑个什么样的女孩给他当媳妇了。白选的发散性思维一跑三千里。
桃夭被白选挤兑得脸色也和头发一个颜色,钟木兰听得咯咯直笑。不一时,有人送来饭菜。沈闲大概也饿了,无论白选给他夹什么菜,他都很快吃完,并且足足吃了三碗米饭。看得白某人又是一阵心酸,在肚皮里把那对狗男女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
按照钟木兰的说法,很早以前,他们老钟家和老沈家都讲究停灵三日才下葬。只是现在时过境迁,很多规矩都讲究不起来。
没有丧乐,没有外人吊唁。参加葬礼的人,除了钟木兰、桃夭、白选、沈闲,就只有迟家数字保镖和那些帮忙准备葬礼的异能者以及一些庄户。
默哀了十分钟,白选带着沈闲上去磕头,并且要求他亲手摸摸父母冰冷的脸庞。她前世家乡的风俗,孩摸摸逝去父母的脸庞,会得到父母冥冥的庇佑。
沈闲很乖,用两只小手轻轻地摸过了沈三多和迟咫的脸颊、头发,甚至把手伸进白布里抚摸他们的身体。触手冰凉,但沈闲不怕。他在寒冬腊月给孤儿院的管事嬷嬷洗过衣服,那水比爸**脸还要冰,他不一样要洗三大桶?
站在身后的这个小乖姐姐说,世上,给予了自己父精母血的人,他们永远也不会伤害自己。摸摸他们,他们会知道,这是他们共同创造的生命舍不得他们离开,他们会保佑自己一生平安。
见白选抱起沈闲退到一边,钟木兰拄了拄拐杖,从她身后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有火也似燃烧的红发。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沈三多和迟咫的遗体瞬间被一团凶猛的火焰给吞没。
终于听到沈闲压抑的哭泣声,他的小胳膊也慢慢地抱住了白选的脖颈,温热泪水淌进她衣领内。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们分开。你有我,我有你。三儿,迟大小姐,你们圆满了”白选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