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踏进房门,苻璃就将她放了开来。
锦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抵足站定,将将抬起头来便对上苻璃冷厉的眸光和逼人的威势,“几日前,你才信誓旦旦地说,你对云铧没有别的心思,今日你却来告诉为师,你们二人两情相悦?锦儿,你告诉为师,你只是说的玩笑话?”苻璃不曾察觉到,自己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其中带了几不可察的祈求和希冀。
“不,弟子并未说笑。”锦凰坚定的话彻底粉碎了苻璃原本逐渐膨胀起来的侥幸,“弟子也是今日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云铧喜欢弟子,弟子亦……”
“够了!”苻璃愤然打断她,那些吐出来的字眼如同一把把包裹着糖浆的利剑狠狠地刺戳着他的心。
苻璃怒火冲天,亦心痛非常。他再也无法忍耐,右手当空一挥,一物从他宽大的袍袖中飞出,浮上半空,瞬间膨胀数倍,直到那物的上端几乎顶至房梁,是一方巨钟。
锦凰毫无防备,被它发出的白光笼罩在内,她只来得及抬臂遮挡,下一吸便感觉一股强悍的吸力携卷着迷眼的风流自头顶罩下,接着,她整个人便被吸入了巨钟之中。在吸入的瞬间,锦凰依稀听到苻璃似压抑着什么的冷厉声音响起,“你就在这鼎太乙钟内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就在锦凰身形消失的瞬间,苻璃再压制不住涌上来的血气,身躯一歪扑将在椅子的扶手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半晌后,胸口的沉钝痛意才稍稍缓和,他单手撑着扶手,一手取出几枚丹药喂进口中。
上品的灵丹迅速抚平了体内紊乱窜动的气血,苻璃沉沉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兀自漂浮在半空中、已经收缩成掌托大小的太乙钟,眸色沉痛而复杂。千防万防,终究没能防住。
不,他绝不会让锦儿走上她师兄凌云的老路!锦儿秉性纯良,自幼长在他膝下,乖巧懂事,一定是云铧招惹得她,为他所骗!苻璃眸色冷冽,胸中怒意翻涌。
今日,氐氏的乌衣、谢桧谢逸三位长老登临鬼宗,他们已经商定,明日便由他带领三人押着洛云荷一道儿前往氐氏,直至氐氏依照族规将洛云荷处决。
原本,他心想着此去氐氏吉凶难料,若是带上锦凰到时怕是顾及不到她,便想让她留在鬼宗,现今是必须带着她一道儿前去氐氏了!
凌云的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强势压制只会适得其反,不仅毫无用处,反倒会使二人的意志越发坚定。如今,锦凰与云铧将将情定,在此刻将二人分开,时间与地域的分隔势必会让二人之间的情意转薄转淡,最后定能断了锦凰的念想!
苻璃在椅子上坐下,单手一挥招来太乙钟,手掌高度的太乙钟悬浮在掌心上方兀自流转。他眸色暗沉地看着太乙钟,有厚重的痛意、失望和怒火在里面盘旋。在怒火的背后,有诡异强烈到不容他忽视的嫉妒在不安分地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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