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认识到了,无论机关供奉院还是机关营,对对方的看法都带着极浓烈的个人情绪。也许,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客观公正地看待这两个地方的优势与劣势。
她的师兄胡不同便是机关供奉院里比较清醒的人。而初四那日,赵婠去机关营给鲁班并老公子拜年,被引见的另一位机关营大佬尚四,亦是明理之人——在他没喝酒时。
若说鲁班是机关营普通老百姓的代表,老公子是皇亲贵戚的代表,那这位无酒不欢的尚四少爷便是机关营里占据最多数的官宦富绅子弟的代表。
尚四本名尚秉学,家中兄弟排行老四,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其外祖还是闻名西秦南边的大商贾,听说在红月商会里也有一股。原本,以尚家的能量,尚四不经科举也能在仕途之上有所建树,若是有意商道,更能获得其外祖家的一份助力。他的人生,如无意外,应与机关营无缘。
然而,一日游学途中,他居然捡回家一位于奇门遁甲之术颇有造诣的大师,并拜在其门下,闭门学了足足六年。什么科举、商道,全部靠边站,尚四少找着了人生的最爱,此生唯一的追求!
他这师父飘然离去后,尚四入了机关营,家中无人理解他的决定。他如今也天不收地不管,终日赖在机关营里。
这人平日里形象极好,刚过而立之年,面目英俊,温文有礼,颌下三缕清髯,风度翩翩。他镇日里长袍宽袖、衣袂飘飘,看上去便是个斯文儒雅的饱学之士。而他的见闻确实极渊博,因曾游历西秦东鲁北燕三国,说起三国民俗风情物产头头是道。
只是喝不得酒。尚四酒量极浅,偏又喜好杯中之物,酒德偏还不甚好。拜年那日中午,赵婠在机关营吃午饭,尚四几杯老酒下肚便现了原形。把宽袖一卷,长袍的下襟一撩,三缕清髯竟然拂起挂在耳后,一把扯住赵婠就要划拳,无论输赢都要赵婠喝酒,他自陪三杯。
赵婠被强行灌了一杯,呛得满面通红,狼狈逃窜。一路上都愁眉苦脸,这位尚四少爷已经坐实了她的奇门遁甲师父,以后被灌酒的日子只怕多着哩!
赵婠翻了一页书,突然想起明天就要去机关营上尚师父的第一课,琢磨着,是不是问问爹爹,哪儿买得到千杯不醉丸?
偏殿门口突有窃语声声。赵奚有若未闻,赵婠好奇地望过去,却见偏殿门口值守小太监小福领着一个人走过来。
赵婠一看,这名粉衫宫女好生面熟。又一想,唉呀,这不是在公子昭的母亲岳太子良媛身边的那人么?瞧着这宫女满面悲凄,珠泪盈眶,赵婠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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