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西秦军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雄关,原本危机四伏的入关之路没有丝毫异状,赵婠跟随着宝敬公主畅通无阻地直入关内。
越往上攀登,一股难言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赵婠知道那是血腥味,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打仗哪有不死人?但是,一踏进关门,瞧着地上那一摊摊或干涸或仍在凝结的暗红血渍,鼻子旁盈绕着无法驱散的腥气,她忍不住地泛恶心,把早上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从未曾经历过这一切的宝敬公主,一直在用莫大的毅力压抑着翻腾的肠胃,赵婠一破功,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样吐得死去活来。两个人眼泪汪汪地看着彼此,又难受又想笑。
断魂关内守关士兵五千人,普通百姓近两千人,不知道如今还能剩下多少?赵婠心里一阵阵发冷。她不是没见过血的孩子,亲手打死的野物儿也不少,爷爷在她三岁时便逼着她用小小的一把猎刀活活割断了小山鸡的脖子。可她还是由衷地畏惧厌憎这种味道。
只有见过血的人,才不怕血。爷爷还说,等阿囡满十五岁及笄了,便要亲手去杀一个人!
有时候阿囡很有罪恶感地庆幸,爷爷这一死,再不会逼着自己去杀人啦!人,可不是那不会说话的野物儿,是随随便便能杀得么?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杀人呢?
抛开这些令人沮丧又难过的记忆,她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无情抛弃的木头哥哥,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可是,她又不能开口让大家帮着找人,她该怎么向大家解释一个关外小丫头与关内小男孩的友谊呢?
嗯,就说木头哥哥是被抓到关里来的村里孩子。赵婠打定主意,决定有机会便要让人帮着找木头。此时,已有人迎接出来,赵婠瞧了又瞧,才看清楚这个满脸乌黑、似被烟熏火燎过的大个儿是黑蛮。
“黑黑,你再黑下去,便只看得到牙齿并眼白啦!”赵婠取笑,扑到黑蛮面前,被大个儿一把抱起,响亮地在她白嫩的小脸上香了一记,顿时留下好大一个黑印。
赵婠并不在意,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急急问:“义父好不好?师父并师兄他们都没有受伤罢?”
黑蛮咧开嘴笑了几声:“还好还好,都挺好的。”
赵婠却敏锐地发现了他藏在笑容里的勉强,不由心往下一沉,揪住黑蛮的耳朵大叫:“黑黑,你不老实,阿囡要听实话!”
黑蛮见赵婠急得眼里直冒泪花,叹了口气道:“宜王殿下并少爷都只是受了点轻伤,你的机关师父和师兄也没有大碍,只是大监大人……”
赵婠的脸一下便刹白,花瓣一样的小嘴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一副吓得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黑蛮赶紧安慰她:“别急别急,大监大人只是引发了旧伤,现在已经服了药,很快就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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