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阁老叹道:“为扶保翌德王上位,你真是费尽心思。”滋一口喝干杯中酒,老眼蓦然晶亮,大赞,“好酒啊好酒!”
赵婠笑眯眯道:“三十年的猴儿酿,我早先许过您的。”
孟阁老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这次细细品味,看那神情十足是个老酒鬼。喝罢,又问:“这儿都是你的人?”
赵婠点头道:“负责照料众位大人的都是护**,我请了越乐跑腿,负责传递从此处收取的考题去皇宫,再把皇帝陛下选定的考题送回来。礼部考试司那儿监视的人也是护**,我打听过,印制考卷的人总共有二十个,我派了十个人盯紧一个,就不相信还能出什么妖娥子。”
孟阁老半响没说话,又喝干一杯酒才道:“丫头,你防得这么铁紧,会得罪许多人知道不?”
赵婠淡然笑道:“我不管。只要这次春试不爆大的弊案,我就达到了目的。不就是内定之事么,其实不用漏题也一样能办到吧?”她嘲讽道,“内定之说早被人深知,何必要掩人耳目?他们这些人能不能事先得知考题不都一样?这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竖牌坊。”
孟生义丝毫不以赵婠口吐污言为忤,反而深以为然道:“你说的不错。然则,世家大族要紧的不就是脸面二字?”
二人边吃边聊,忽有人在外面说话,不一时莫小根进来,恭敬禀道:“国公,外头有事要向您禀报。”
赵婠笑道:“让他进来说话。”
莫小根领命而去,另外一名青衣士兵走进房里,轻声道:“国公,工部邓大人给了小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让小人在明日日落之前找到礼部考试司的巴三思大人,帮他问问中与不中。小人趁着送碗出来的功夫,特意向您禀报。”说着,从怀里摸出银票双手托着递到赵婠面前。
孟阁老跌足叹道:“这个邓之庭真是老糊涂了!”又奇道,“你是护**,他怎么还会让你帮他传话?”
这名青衣士兵道:“禀阁老,小人告诉邓大人,小人乃御林军。”说着,他还出示了一面御林军令牌。
赵婠抿嘴得意笑道:“除了您这儿会说实话,别的地方都有京卫营或者御林军的牌子。越乐来收考题也只限您这儿,别处都有旁人收取再一并交给他。护**就比你们早一刻换下先前安排的人,夺了他们的令牌,后头考房里还关着几个不肯就范的人呢。我听说,此次负责镇守的御林军是以前那位副将带出来的,乃嬴晔
一系人马,想必内中有与邓大人关系尚可的将领在。”她眼中闪过寒光,“就知道会有鱼上钩。”
孟阁老叹息道:“老邓也是个不识相的,彦王被削爵,他就应该自请下野,等陛下恼了赶人,他可落不着好。”
赵婠知道孟阁老看出来内中有皇帝的允许,便不再解释。她收走那张银票,对那青衣兵士道:“你明日就去找那考试司的巴大人问话,等事儿办完了一并奖励。”
这兵士喜道:“国公,您能不能与忠统领说一声,让小人也学他的长鞭呗。”这兵士胆儿挺大,居然就敢提要求。
赵婠笑骂道:“是不是皮痒了?还没办完差呢,就讨起赏来!看你这番功绩再说罢!还不快滚,当心那老家伙起疑。”
这兵士笑嘻嘻地给赵婠和孟阁老行礼,转身出去。赵婠笑吟吟道:“孟爷爷,您猜猜这回会有几条鱼跳上岸来?”
孟阁老将最后一杯酒喝完,笑道:“咱们来赌一赌,赌注就是你这猴儿酿。”
赵婠爽快应道:“行啊。我输了给您三坛猴儿酿。您要是输了,”她笑得贼兮兮,“孟墨白就得是嬴昭的人,明着暗着随您的意思。”
孟阁老一瞪眼:“丫头,这可不公平!”咂咂嘴不悦道,“话怎么说的?你竟然敢把我孙子当成小倌?”
赵婠知道这老狐狸故意曲解意思,也不说破
就是笑嘻嘻不松口。最后老头儿无奈叹气嘟哝:“赌就赌!老夫在朝中多年,那些家伙的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未必输给你。真没想到翌德亲王居然有如此爱好,他还能给大秦绵延皇嗣么……”(!)